当了大官,回来家书,自然是各位伯伯、伯娘、哥哥弟弟妹妹姐姐都来看看,听听。
念信自然是顾晨了。
信是顾兆写的,黎周周润色。顾兆在昭州上任后,习惯了办事说话简明扼要,有事说事,别整客套的,导致几笔就写完了。还是周周看了后,觉得不妥,太过冷冰冰的了,续了许多,也没删顾兆写的,都留着,就是后头补上。
因此这信前头就是提纲似得,后面嘛给扩开了,甚至顾兆没想到的——像是除了大伯,还有二伯、三伯两家,这也要提。黎周周先关心了阿奶身体,说他们在昭州一切都好,福宝六岁了也开始学字看书,昭州饮食气候如何,多谢岳母做的酱菜,十分喜爱,又一一问了其他几家,最后言老参大补,一点用水煮了当茶喝,慢慢补,长久了才见效。
其他两位伯伯,多年未见,各家三两银子,小小心意别见外了。另送上昭州特产流光绸给家中年轻女孩做礼物……
二房、三房的钱是装在顾大伯的钱袋子里,不然搁李桂花那儿,可就难掏出来了。
信读完了,四家都是高兴,尤其是二三房,没想到还有她们的银钱呢。
三两银子啊,这一年半的嚼头。
顾大伯作为长兄,当即是拆开他的银钱袋,全倒在桌上,给二弟三弟各捡了三两银子,至于那流光绸,只有两匹。顾家四兄弟,顾四是没女儿运,一个女儿都没有,其他三家都是有一位的。
“都拿着吧,这是兆儿和周周记着你们几个伯伯。”顾阿奶发了话,面上越发慈祥了,她年纪大了,还不知道几年好活,远在外当大官的孙儿记着她,念着她,孝顺的送银钱和老参来,顾阿奶这风风光光的就跟当初做大寿时一般。
“这布匹也拆了,三家的女儿都裁剪裁剪做身衣裳。”
李桂花平白得了三十两银子,对那什么布匹本身就不在意稀罕了,有啥啊,有这三十两银子,她喜欢啥布料,去府县买都成啊。
结果裹在外的油纸一拆,一共就两匹,粉的和鹅黄的两种颜色。苏石毅其实拉了六匹,不过外头都裹着严实,倒货时他也没记清啥是啥,东坪村送了东西,还要跑西坪村,都到家门口了,自然是要回一趟家。
这趟出货顺利,时间也不赶,表哥说了,往村里去一去,不着急。但苏石毅不好让在唐州的王坚多等,再说王坚一个哥儿住那么大的宅子,万一有啥事,他还是早早办完事早早回去的好。
因此是连着送货,也没多客气寒暄喝一杯说说话,赶时间似得东西一放就跑了。
颜色随机的。
可甭管是粉的、黄的、绿的,颜色都是鲜艳漂亮,更别提质地了。其中鹅黄那匹还是有织花的。
别说顾家女移不开眼了,就是李桂花这会都要急,豁着一张脸,说她家没女孩,不能少了她家,她也裁一块——
“你瞅瞅这颜色,再瞅瞅你年纪,裁回去有脸穿上身吗,这颜色你走在村里头,也不嫌臊的慌。”顾阿奶说了。
李桂花不死心,说那也不能独少她家,她娘家还有侄女呢。
“赶紧打住吧。这料子,信里说了,是给咱顾家年轻女孩礼物,你那侄女姓顾?是我们老顾家的?”顾阿奶板着脸凶回去了。
不能开这个例子,眼前这料子这般好,两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们家女孩子做了衣裳穿,瞧着富裕,还能跟底下刚跑的小丫头做一身,要是都像李桂花那般,还惦记着娘家的孩子,这料子是怎么挤都不够的。
顾阿奶最后板着脸发了话,“我也不是单说李桂花,这料子,昭州信里既然说了,那就做,都别心疼,老二老三媳妇白日里到我这儿来,三家女儿不管几个,只要有都量身做了,也不许放着存着,别好好的东西,舍不得用,放久了谁知道到谁手里了,都做,给咱家女孩打扮打扮。”
这下子,其他各自的小心思都堵了回去,可顾家年轻女孩是最高兴的,等白日做衣时,各个手脚勤快忙完了家里活,同阿娘一起来阿奶这儿,借着好日头做衣裳。
不过料子看着轻薄滑溜溜的——
“这瞅着像夏衣,不然娘,等明年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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