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这便是要带着三儿媳见客,既是出门见贵客,三少夫人是梁家门面,又是嫡出的儿媳妇,自然不好太素净了。
在自家府邸穿戴什么的都随性,可出门在外就不能这般了。
这次梁家几位少夫人的首饰,唐州知州府的五娘是做的清丽些许,倒是前头的三少夫人款式素雅中带着几分华丽贵气。
五娘才嫁进来,嫁妆多是富贵,唐州知州夫人恨不得把贵的值钱的全塞给女儿,因为清丽素雅的少。如今多了这一奁盒,五娘也喜欢松了口气。
三嫂对她很好,婆母也没刻薄她,那她也该知道事。之前才进门那段时间,她穿戴整齐去给婆母请安问好,结果被二嫂无意挑了句,夸她穿的好看,天天不带重复的,多新鲜啊。
回头五娘就觉得不太好,后来有了身子,就借口肚子重不想戴太多压得头疼,可她那首饰都是华丽的,少戴几样,是不伦不类的了。
头上轻了,衣裳贵重。新做了衣裳,可头饰又不配了。
如今正正好。
三少夫人握着一支玉兰朱钗,这玉兰花质地透亮是粉色的,中间衔着一颗莹润的珍珠,又是素雅又显得贵气。
“这颜色衬你,粉色好看啊,显得人年轻娇嫩。”大嫂夸赞,尤其那颗珠子,瞧色泽定是不菲。
这昭州人真是实在,给她们出的东西质地样样上品。
梁夫人可爱那尊菩萨像了,对着周周也叫的亲近,说:“你这孩子,样样都是顶尖的送,真是实在。”听闻还有流光绸、罐头、干货,于是一挥手也买了许多。
“本来是送伯母的。”黎周周说。
梁夫人阔气又直爽,“那你叫我一声伯母,我做伯母的支持支持自家侄儿,这有什么不可?拿着吧,都是好孩子。”
在两浙留了三日,之后转水路、陆地到了唐州,可不是八月初了。
梁从是七月低到的唐州,他租了个院子,直接安顿下来,天天让人去昭州商宅子门外瞧,后来唐嫂子男人就说:“梁老板,您歇歇,要是主人家来了,我差我儿子跑一趟,给您送信。”
“那也成。”梁从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急,还是让手下跑着亲自看,这次不是去宅子看,而是守城门口。
黎周周是前脚刚进唐州城门,后脚梁从就知道了。
见了面自然是一通的寒暄,说些买卖生意货物多少,梁从听这次还有干货,自然是要见识见识,那些果子干其实梁从一般般,对着海产的干货,梁从是喜不自胜,发现商机了。
“这东西怎么还咸咸的?”
“海里捞的,晒干了就咸,这可不是盐。”黎周周知道梁从意思。
梁从当即笑,“自然了,这海带长得哪里像盐了,就跟这地里种的菜一样,海里长出来的,那咸味和那菜叶子上带的土差不多,总要多多少少带一些的。”
听梁从胡扯了。
什么海带、紫菜、干的扇贝肉、虾米等等,梁从虽是爱这个,但觉得这类干货是走的普通老百姓手里,富贵人家也会买,但不是为了咸味。
都有去处。
然后梁从尝了个果子干,那果子干黄灿灿的,吃起来不是干干脆脆的,而是略带几分粘牙,可嚼着都是果子肉,真香。
“这是什么?还挺好吃的。”
“芒果干。”
要要要。梁从每次到唐州‘进货’,那是老鼠掉米缸的快乐。说句公道话,黎老板东西好,要价还便宜,童叟无欺,这样的商贾,哪怕不是家主的关系,梁从都是要看重结交的。
说完了生意事,契书签好了,梁从要回去拉银子,才想起来一件事,一拍脑门,赶紧说:“我给忘了,是严夫人的妹子。”
“你不说我也忘了,这次还要劳烦你帮我给他妹子带份嫁妆。”
“嫁妆就不用了。”梁从也没吊人,直说:“那混账玩意五月退婚了,闹得沸沸扬扬的,还告到了朝廷……”
“告到了朝廷?”黎周周担心了。
梁从立即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黎周周一听没事顿时安心,又听到小树妹子要随他去昭州,便知道这姑娘肯定是受了委屈了,活不下去没路了,才只能孤身背井离乡的同他这个陌生人去陌生地。
梁从不知柳家妹子上吊自杀这事,但也能猜到——第一次见时,柳家妹子脖子上还有痕迹没散完。
“我同你一起去你那儿接人。”黎周周道。
梁从没想到黎老板要亲自去,原想着他派人送过来就好,可想到那姑娘脖子上的痕迹,还是算了,由着黎老板去接,也好给那姑娘安安心。
怕是黎老板也是这般想的。
看重柳家妹子,用心动告诉柳家妹子去昭州也是有依靠的,不是孤苦无依背井离乡,他就是柳妹子的亲人。
小树能把妹子托给他,也是上了绝路没法子才想到的,不然以小树性子断不会‘麻烦’他。他更是担心小树。
“王坚你和我一起,叫上唐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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