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久,怎么就偏偏是他上了位,坐了左政司?
鄚州同知一时间是又酸又悔。
“我听说,昭州那位同京里有几分厚关系,都是京里人打点的。”
“什么关系?”
这打听不来,也不清楚,但要是没关系,一个从五品的同知,才四年不到,怎么就正四品了?鄚州同知越想,在酸和悔后又添了怕字。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在这样忐忑不安战战兢兢下,顾大人终于来鄚州了。鄚州同知换好了官服,是整了整官帽,脸已经煞白,唇也泛着点青色,急匆匆出了屋子正巧碰见了知州大人。
“你啊。”知州大人见了副手此模样,道:“一会见了顾大人好好请罪吧。”
鄚州同知又热了起来,擦擦汗说:“下官知晓了,还望大人到时候提点两句。”
知州大人没接话,他对新上官脾气做事摸不来,底子他倒是比旁人略知道一些,顾大人老师是滁州孙家,据他所知,孙大家名下还有一位弟子,姓梁。
滁州梁氏。
除了鄚州衙门,布政司那边也来了许多人,尤其是左政司部门的,全都点了名,到鄚州城门外迎接新大人。
在这样拥簇下,鄚州同知更是慌,硬着头皮随着队伍。
顾兆是在城门十里外歇了会,马儿吃了吃草,他则是坐在石头上啃了个枇杷——下手摘的。
“这也太酸涩了。”顾大人咬了口就被酸了一脸。
忠七说:“大人我瞧着黄了才摘,我再去摘点别的。”
“算了别祸害枇杷树了,这个月份早着,歇会吧别跑腿了。”顾大人摆摆手,继续皱着一张脸啃酸枇杷。
忠七就退了后头坐了下来。
他们大人就是如此,正事上严厉,私下里很好相处也不会打骂他们。
顾兆啃酸枇杷,越啃越来劲儿,这来鄚州路上的野枇杷树,又酸又涩,就像是跟他说以后这左政司的官也是如此,可怕什么?啃着啃着,滋味不就是有了?
还挺特别,别的果子没这滋味。
咂摸出味来,小顾大人皱着的脸也松快了。歇了有半个时辰,出发。
“咱们从昭州到鄚州走了有几天了?”
孟见云回:“七天。”
顾兆:……
“我还以为走了半个月,这路也太难了。”
是该好好修路。说起修路,顾大人坐在马背上想,这可憋火了,他去年是拍着桌子就差跟周周发誓,他要是主动掏钱给鄚州修路,他就不是顾兆。
可今年他成了左政司,那鄚州也是他的管辖地了。
……也不算乱发誓,他说不掏昭州的钱,这修路自然是鄚州全出了,谁让鄚州有钱。顾兆想到此,微微半眯着眼,决定新官上任的第一把刀先磨一下鄚州同知。
他如今这般停留,派人去通知,想必鄚州同知胆子都快吓破了,到时候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把人拿住,这修路监督的活计,正好让鄚州同知干了。
你对修路这么上心,这么爱,交给你吧。
顾大人通体舒泰,打了马跑了起来,很快就到了鄚州城门,确实是比昭州城门高和大,远远的已经看到了迎接阵仗。
小顾大人不由想到刚来昭州时,他们是三伏天的赶路到了昭州,快到城门口,一家老小心中惴惴难安,还在马车车厢里换了正式衣裳,尽管尘土糊脸,可规矩拿了出来。
如今的顾兆不在意这些——到底是身份和底气的变化。
他必须承认,因为路远且穷,这地界没什么憾不动的,因为京里师兄和二哥做依靠,因为他还有个昭州大本营,在南郡如今除了顶头政使大人,他能横着走了。即是如此,顾大人才能随性不在意外表,该在意的是底下人。
果真如此。
顾兆是一身寻常袍子,可门口站着候着的皆是正装,恭敬候着。
之后是请安问好,巴结奉承。鄚州知州介绍到同知时,同知腿一软要跪,孟见云先一把上前,眼疾手快的给扶了起来。
顾兆笑眯眯说:“我可担不起这一跪,咱们大历官场上素来没这个规矩,同知大人可别坏了规矩,这要是传到京里,怕是与同知大人名声有碍了。”
笑、笑面虎。鄚州同知不敢擦汗,心里怕这位左政司了,对方显然是没打算放过他,诶哟他可怎么办啊。
“成了不待城外了,我先到衙门报道见了上峰再好好同几位叙叙。”
还要叙啊?鄚州同知是欲哭无泪,脸上还带着笑,说着奉承话,只是态度越发恭敬了。
顾兆去了布政司报道,见了他的新上峰南郡布政司政使大人。政使大人年纪也不小了,看上去同陈翁差不多。
其实时下,越是偏僻地方官,且位置高的,年龄都不会小。就是顾兆之前说的,能留京里当京官的,谁愿意外放?就是外放那也是挑好地方,富饶的繁华的肥缺。
像西南,或是紧挨着旁边小国的地方,其实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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