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宗健安要是敢干这坏事,我先给他送衙门去了。”
黎顾两家,虽是各有各的小心思小毛病,像刘花香爱听奉承爱夸大嘴要面子虚荣,李桂花是抠门自私爱搂钱占好处,可两家的妇人长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虚荣面子,那是炫耀下新买的布头、首饰,不值当什么银钱。
搂钱占好处便宜,那是几文钱几个瓜枣,要是给李桂花塞的多了,李桂花不敢伸手拿的,心里还惶惶害怕。
“今日阵仗都看在眼底,他日我们要是走了去京里了,外人送的银子贵礼那是真送你们的吗?那是指望着你们走相公的门路,给人办事的,这些相公说了,一概不办,到时候谁收了银钱谁给办,办不了那也别找我们。”
“我话是说的难听了些,也是为了咱们两家好。我同相公商量过了,盖祠堂时也选个地方盖族学,凡两家族中子弟上学念书皆不用银钱,两家女郎哥儿出嫁,我们家皆添一份嫁妆。”
“真的?!”顾大伯惊道。
黎周周:“自然。”其实过去十多年也是这样,不过路远信息不便,老错过,两家孩子念书银钱,他们这边都给补贴了。不过现在把话说明白了,还盖了族学,到底是不同。
本来黎周周一个小辈,当着大家的面说话点破,黎顾两家长辈皆挂不住脸,像是他们真借了顾兆光去捞好处似得——影都没发生呢。可听到黎周周说盖族学,家里孩子免费上,女孩哥儿嫁人还添嫁妆,那可是大喜事,是实实在在捞的到的实在。
靠谁都不如靠自家。
“以前不便盖族学,盖好了夫子不好请,现在借一借相公名气,自是有夫子前来的。”黎周周说。
两家如今日子不是过去揭不开锅的穷苦,借顾兆官威捞金银玉石美味珍馐,那真是眼见短浅还担着后患,不如盖族学,聘请夫子,方可家族生生不息长久。
说开了,两家自是欣喜,女眷们忙着进灶屋做饭。
玩了半天的黎照曦带着一大伙两家子弟回来了,裤脚都是湿的,头发粘在脸颊上,一看也是溅了水,双眼亮晶晶的,进门就喊:“阿爹,我在河里抓到鱼了!”
“你是养着呢?还是吃了?”黎周周出门拿了干帕巾递给福宝,让自己擦。
黎照曦想了下说:“可大可肥了,咱们吃了吧。”
“好。”黎周周就笑,肯定是玩了一下午饿了馋了。
家家户户炊烟升起,杀鸡宰鸭的,香味飘得远,黎家的院门就没停,时不时有哪户人家差着自家儿子女儿过来送荤菜,一碗碗的,原先黎顾两家女眷还怕人多来不及,如今是不怕了。
吃完了饭,收拾好了,各回各家。
黎大的院子也幸好当初黎周周生福宝时,把原本放粮食的一排侧屋砌了大炕,如今亲兵和家丁能住下来。
天色晚了,苏石毅和柳桃今日没能回去。
黎大就说:“我去老二家挤一晚,石毅你和小桃带着悦娘睡我屋里,都是新的干净的。”
“知道了姑父。”苏石毅答。
黎照曦刚洗过澡,自然不是泡澡桶,就是烧了一盆热水兑着冷水,擦洗擦洗,洗完了换上睡衣,头发散开松松的绑着,跑到里屋去,冲着大炕直乐。
“阿爹,这床好大,能在上头打滚了。”
“上厕所了吗?上完了快上炕。”
黎照曦上了炕,从一头滚到另一头,真的好大!
黎周周就看福宝玩,等玩累了,父子俩躺在炕上,说小话。
“阿爹,我就是在这里生下的吗?”
“是啊,你那时候小小一点特别乖,饿了渴了就哼唧两声,不哭不闹的。”
“阿爹,我喜欢这里,河水凉凉的,看了麦穗,我还摸了摸,没有摘下来,爷爷说麦穗是出面的,等过几天我也去同爷爷下地割麦穗。”
黎周周:“……好,你不怕累就成。”
“我才不怕累,我体力可好了。”黎照曦困得眼睁不开也要要强道。
黎周周轻轻拍着福宝,没一会便是绵长的呼吸声,他也跟着睡了。
因为长久没住,怕有虫子潮气,还用艾草熏过,此时房间一股干燥淡淡的艾草味,不难闻。隔着窗户纸,夏日里,远处的田地有田鸡、蛐蛐叫声,听不真切,像是催人入睡。
旅途这般久,终于到了故乡老家中。
第二天苏石毅赶着车带着柳桃悦娘回苏家村了。黎家院子也忙碌起来,要盖宗祠和族学,这两处黎大同东西两村村长交涉,看地方划拉一圈,他家出银子。
村里几个小孩找上门,不敢进,站在院门口往里看,院子里汪汪叫了两声,黎照曦才注意到,忙是跑过去,“早上好,你们来找我吗?先进来。”
三个年龄不一的小姑娘才腼腆含羞进来。
“吃了吗?我家早上吃菜包,可好吃了。”黎照曦问完去厨房,只听里头说:“小少爷您别动,烫手。”
下人拿着粗瓷大碗捡了一碗菜包子递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