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大院子。
黎周周同王婶还没说两句,岳母李桂花和二婶刘花香是一前一后挣着进来,王婶一看这俩人来了,也不好多留,话都说清楚了,便讪讪笑说她先回去了。
“好,王婶慢走。”黎周周说道。
王婶拎着篮子就回去了,只是路上想,她记了这么多年,没成想周周压根就没往心里去,顿时五味杂陈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按理来说,周周不往心里去不记恨她应该是高兴的,可她就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来同你说什么了?我记得你们后来去府县时,她就没事老爱挑你的话头说,不过没人搭理她,有时候让小田撅回去,要我听见了也骂她。”刘花香这话是表功,却也不作假。
黎周周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岔开了说:“昨天说的散,忘了问了,家里孩子读书怎么样了?元元今年得有十七八吧?”
“那啊,都二十二、三了。”刘花香道。
黎周周:“我记得元元是康景四十九的生人……”他算了下,按照虚岁那也是二十岁,没二婶口中那么大。
“那娶妻了吗?”
刘花香可愁人了,说:“杏哥儿给看的,说是府县里私塾同学的妹子,比元元小两岁,都定了亲了,结果那姑娘爹给死了,守孝三年耽误到了如今。”
“二婶,元元的未婚妻定是孝顺的。”黎周周便道。
刘花香就改口,“对对,孝顺的,孝顺孩子。”
黎周周给岳母二婶添茶水,刘花香喝了一口,又说:“刚你问什么来着?哦,考的咋样。元元还好给他阿爹争气,前两年考中了童生,秀才嘛落了一次。”
“健安是读书还行,就是每次考试不是闹肚子就是发热的,童生也没考上,不过还小不急,冬冬读书就不是什么料子了。”刘花香为了儿子和孙子也是发愁,花了这么多年束脩费,什么毛都没捞着。
黎周周昨日见了小辈,便安慰说:“健安和冬冬年岁都不大,二婶便急,慢慢来。”健康十二岁,冬冬九岁。
旁边李桂花可算是能插话了,眉眼喜色,“那我们晨晨和阳阳不一样,尤其是阳阳读书可聪明了,赵夫子都说阳阳像他大哥。”
顾晨顾阳两兄弟,顾晨今年十六岁,顾阳年纪小比冬冬大一岁,今年十岁。
刘花香听了李桂花这放屁话就撇嘴,“那么厉害,考上什么了?正好亲家母说说,让周周听听。”
“……”李桂花气,可面上还笑说:“阳阳不是还小嘛,他大哥考童生都十二三岁呢,我家阳阳这不是还差着两年,急什么。”
“那就等两三年考上了再来说,现在给脸上镶金子呢。”刘花香就差呸了,拿着她家孩子踩着夸自家的,谁不会了。
黎周周听岳母二婶吵嘴,心里想笑,觉得一下子回到他怀福宝那时候一样,吵吵闹闹的,该做的都做着还一起缝衣裳纳鞋底,就是这般的关系,多少年了也没变。
挺好的。
“等麦子收完了,光宗和他爹去镇上卖粮,正好同王家人一块去一趟府县,给杏哥儿传个话,说你回来了,把元元也带上,你瞧瞧看,长得大小伙子了。”
黎周周:“不急,别耽误元元功课,七月私塾应当放农假,到时候回来,我们还在村里。”
“也成。”刘花香嘴上这么答应着,可心里小算盘扒拉,还是决定早早给杏哥儿去传信,接了孩子早回来,趁着周周还在村,以她家杏哥儿和周周的情分,要是有什么好处了,也该紧着,别便宜了李桂花那儿去。
李桂花说:“周周,我听说,你家要盖屋了?我娘家兄弟多,到时候农忙完了,让他们来帮忙,咱们一家人,不收工钱的。”
“咋滴你原还想收钱啊?既然不收钱点出来干啥,好像周周抠你家那几个工钱似得。”
“……”
黎周周笑说:“我家院子是相公请人画了图纸,材料先送镇上运回来,旁边的也要动工,幸好这么多年,旁边还空着,原本想要是占了那就要往后挪挪了。”
他家院子隔壁是王家,另一边是空着的,如今这么多年也没占。
“之前村里也想落这边,沾沾你家福气,不过想的人多了,都快打起来了,村长就说干脆谁家都不许盖你家旁边,所以空了下来。”刘花香说。她那时候也想要这块地,以后健安长大了,给健安盖院子的。
刘花香偏疼老二黎健安不假,不过因为黎家上一辈干的偏疼老三,最后闹得家宅不宁不说,还兄弟反目,跟着父母断了干系。黎二为此是记在心里了,黎健安上学,光宗儿子冬冬也上,黎健安吃啥好的了,孙女九月也跟着吃一口。
偏心总是还有的,不过大差不差的,就是连光宗媳妇儿都跟娘家人说:“我现在还巴不得婆母偏心小叔子,这样一来,我家冬冬九月也都能沾点光来。”
娘家嫂子就说:“你能说这话,就是你婆母也没太偏心,真偏心到胳肢窝的,那你可是一肚子苦,想都不会这么想,还是有福了。谁家能供俩读书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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