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说话。”
黎周周跪在蒲团上,给阿爹磕了三个响头,福宝也跟着做,上了香,黎周周侧头跟福宝说:“你去外头看看爷爷和曾奶奶。”
“好。”福宝点点脑袋,便出去了。
屋里没旁人了,黎周周才望着阿爹灵牌说:“阿爹,我听杏哥儿说,黎三一家过的不好,那俩老的衣着补丁时时挨饿,讨饭讨到杏哥儿门前了,杏哥儿没给,带着王石头上黎三家门骂,自此后就不敢再来了。”
“说这些造口孽,可每次想到模糊记忆的阿爹,我不说了,枉为人子。”
“阿爹,以前在昭州,现如今回来了,家里日子很好,您看在眼底,只是要是有下辈子,还想成一家人,多在您跟前尽尽孝心。”
黎周周说完又磕了头,望着阿爹的灵牌许久,这才出了门。
院子中间移植了一颗槐树,围着树干砌了一圈栏杆,顾阿奶同黎大一坐一站正低声说话聊天,顾阿奶拉着福宝的手,说:“曾奶奶怎么瞧都瞧不够,你爷爷会养孩子,养的多好啊。”
黎大就笑,跟顾老太说:“身子骨随他阿爹。”
“那是,曾奶奶,福福可壮实啦,不信您摸摸。”黎照曦说话奶了几分,哄得曾奶奶乐开了怀,连连说:摸摸、摸摸。
见黎周周出来了,眼眶微红,在场的谁也没问多提。
顾阿奶就说:“周周是好孩子,福福随着周周个头长,可好了。”
“模样像顾家的漂亮,两头挑好的长了。”黎周周扶着阿奶胳膊说。
顾阿奶一听果然更高兴,孙子顾兆入赘,如今官做到顶尖,这是整个顾家最难受的事了,可也没办法,如今听黎周周说福宝也占着顾家的好,自然高兴。
福宝是姓黎,以后是黎家孩子入黎家祖坟,可怎么说身体里也流着顾家的血。黎家得了兆儿,也没忘了照拂顾家一把,已经很好了。
一大家子往出走,大夏天的,这祠堂不知道是新盖的还是别的缘故,一进门就冷飕飕的阴冷,小辈们自然不敢让顾老太多留——怕不干净,顾老太都八十多了,万一被盯了去。
外头大门口,顾大伯家儿子接人,长得结实壮硕,是下地种田的汉子,脸也晒得黝黑,见阿奶出来,说了两句,便弯着背。顾阿奶在大家伙帮忙下,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
“回吧。”顾阿奶说。
顾家小辈便同黎家告了别,两家一东一西的回村。
沿着土路下去,这边靠山的是祠堂,另一头靠大路的地方就是新希望了——族学。
族学也盖的七七八八了。
其实黎周周看,就是很朴实的院子,没村里人说的什么繁琐气派,有点像昭州的学校——比那个要小。
大门,长方形带回廊的院子,中间花园,栽种了矮松等。后头没多远盖了屋舍小院——这是夫子住的地方。
此处离河边近,方便吃饭洗衣打水,正面望过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麦田,背后靠着水流。景致上不如山上幽静,但生机勃勃,充满了希望。
八月末族学正式盖好了,连着夫子屋舍,里头家具桌子都备好了。
杏哥儿自打听了周周话,回去隔天就跟公婆说了,也确实如杏哥儿猜想那样,两老口很快便同意了。
这么些年,小儿子同杏哥儿在府县做买卖,省吃俭用的辛苦,每年给家里捎回来一半银子,老大一家也没什么话可说,田也有,底子也丰厚,分吧。
王家分家痛快干脆也和气,老两口是随着老大过日子,村里的祖屋是王石头大哥的,田地两兄弟对半分。王大哥没意见,这么多年,他们家占了弟弟便宜了。
宅地的钱是王家老两口掏的,杏哥儿也没推辞,嘴上谢了公婆。之后盖院子,杏哥儿想了下,没盖太大,王石头还纳闷,觉得不像杏哥儿了,手里有钱,咋就不盖个大的?
杏哥儿性格其实有点像他娘,虽然做买卖学乖内敛不少,属于有炫耀本钱了,刘花香是六分炫耀十二分,杏哥儿便是打个一半。
要是不炫耀,但得憋死杏哥儿了。
此时杏哥儿白王石头,说:“你当我不乐意啊,咱俩在府县做买卖,村里人都想着咱们手里多少钱,不过没露明面,还能用元元上学花销大贵堵塞回去,要是这次盖个大院子,气派的像大伯家,这村里人肯定知道咱有钱了。”
“大伯家盖的气派,那是顾大人当官的,咱们可比不得。”
当然村里人知道这也不是最主要的。
“木三娘十一月就出了孝期,到时候年底婚事办了,三娘同元元住在村里,元元去上学,三娘照看家里,她二哥也住过来一起了。”
“咱们俩如今也算年轻还能干几年,给孩子攒攒底子,接着去府县做买卖,过年回来就成,院子盖太气派太大了,三娘是府县人,一个新婚妇人,你不知道村里婆娘的嘴,就怕到时候挤兑三娘。”
王石头听了,直夸杏哥儿说得对。
“那当然了。咱们手里有钱,以后回村养老,还怕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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