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份见面礼罢了,既然老夫人急着见识,我让人去取便是。”
她便吩咐婢女去取东西,其他夫人回去取着实不方便,便各自从手上、头上、颈上取下些首饰,送给尹明毓作“见面礼”。
只是主动送与被动送不同,夫人们神情皆有些不爽快。
尹明毓像看不懂人脸色似的,笑盈盈让金儿银儿全都收了。
最后,柳夫人的婢女带过来一樽玉观音,柳夫人看向忠国公夫人,“老夫人,如何?”
忠国公夫人满意道:“到底是柳家,成色好。”
柳夫人嗤笑一声,又转向尹明毓,语带嘲讽道:“谢少夫人,这便是我送予你的见面礼了。”
尹明毓亲手接过,没脾气地道谢。
柳夫人直接别开眼。
而尹明毓把玉佛交给婢女,忽然神情一变,一脸的惭愧之色,“说来我嫁给我家谢郎君,算是诸位娘子的嫂嫂,初次见面也没送娘子们见面礼。”
众女眷莫名地看向她。
韩氏平静无波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谢夫人不明所以。
尹明毓自顾自地转身,从金儿手中扒拉一番,拿起方才姬夫人送的一块玉佩,笑得憨厚,“七娘子,我便借花献佛,你莫要嫌弃。”
说完,尹明毓一把抓起姜合的手,将玉佩塞到她手里,另一只手手动帮她合上手指。
姜合:“……”
随后,尹明毓又转向柳三娘,拔下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像忠国公夫人给她套镯子一般,轻而易举地套在柳韫腕子上。
柳韫没想到有人会这般“借花献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尹明毓已经去别的娘子那儿做散财童子了。
她只能对着镯子不知所措。
而在场的夫人们并不是每一个都带了女孩儿来,尹明毓手里还剩下几样东西,其中就包括柳夫人那樽玉观音。
但这时,她舒坦了,又得了东西,才是赚了。
尹明毓一出“借花献佛”,属实教来柳家庄子赴宴的女眷们记住了她,但这个印象,算不上多好,也算不得坏。
主要是特立独行,但偏偏只是没人这般做,并未违反什么规矩礼法。
而谢夫人因此意识到,尹明毓似乎并不是她们先前以为的木讷呆笨,可若重新界说,她又混沌着,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形容安在这个儿媳身上。
是以她看向尹明毓的眼神颇为复杂。
尹明毓却好似无事发生一般,照旧一副温顺的模样来到婆母和嫡母面前。
谢夫人看她这模样,更是忍不住迷糊,她实在太过自然,让人不禁怀疑是自个儿想多了。
尹明毓淡定无比,先是冲两位母亲一福身,随即面向嫡母韩氏,问道:“母亲,不知三娘和四娘在何处?”
“我不便带她们来赴宴,便教人送她们去猎场了。”韩氏微顿,道,“你二哥和三郎与她们同行。”
尹明毓听到“韩三郎”,平静无波,转向谢夫人问道:“母亲,不知我可否先行离开?”
谢夫人收拾起情绪,点头,问她:“你预备去猎场,还是回庄子?”
尹明毓道:“我回庄子。”
谢夫人再次点头,头点到一半,看向她身后,抬手招了招,“七娘。”
尹明毓回头,便见姜合踌躇着走近。
姜合满脸窘迫,悄悄瞥一眼尹明毓,脸红道:“舅母、表嫂,我是想问表嫂可要去猎场游玩儿……”
尹明毓没那般小肚鸡肠,语气如常道:“我打算回庄子。”
姜合闻言,顿时失望不已,但经了先前的事儿,又不好意思劝说央求。
尹明毓见她没有其他要说的,便与谢夫人和嫡母韩氏躬身告辞,准备带着她今日得的“见面礼”回去。
而姜合是个直率的性子,扭扭捏捏至此已是极羞愧了,一见她走,连忙向谢夫人和韩氏告辞,追上去。
谢夫人目送两人离开,收回视线转向韩氏:“亲家夫人,二娘从前在尹家,是什么模样的?”
韩氏道:“就这般。”
谢夫人还是费解。
韩氏摇头,意有所指道:“她瞧着温和、不过心,实际藏着反骨。”
谢夫人听后,若有所思。
然而韩氏没说的是,论起厚颜,无人能敌尹明毓,她也是时日久了方才认清,便让谢家人自己感受去吧。
另一边,姜合追着尹明毓走出柳家庄子。
“表嫂……”姜合期期艾艾,“我……”
尹明毓淡淡道:“有话直说便是,我这人从来不留事,过了便是过了。”
姜合跟在她身后,抱歉道:“表嫂,我母亲只是心里对柳家存着气,有些想岔了,绝非对表嫂有恶意。”
“我瞧得出,姜夫人确实并非针对我。”
但那又如何呢?结果都是她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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