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儿听自家娘子的话,认为有道理,点头道:“确实,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儿,特地送一次信,太过折腾。”
金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最终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活着,便是上天对你的馈赠了。”
银儿眨眨眼,反应了片刻,倏地收起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
浴室里,尹明毓忽然大笑。
银儿一下子肯定,“好啊,你真的在骂我!”
金儿脚下一转,抱起自家娘子的寝衣,便踏进浴室。
银儿在原地气得跺脚。
第二日,尹明毓决定去附近转转,特地换了一身方便的胡服。
她本来不打算带着谢策出去,可谢老夫人一副甩给她的架势,尹明毓便也就带上他了,而带上谢策,自然没忘了她家倔强的羊羔。
不过那只小羊羔没有谢策的待遇,能够坐上马车,它被护卫抱在怀里,骑了高头大马。
一只羊羔,出生估计也就一个多月,羊生充满惊喜,经常攀越巅峰。
但谢策不认为他的待遇是好的,他趴在马车窗上,看着小羊羔的眼神充满羡慕。
尹明毓和银儿下五子棋解闷儿,头也不抬地说:“若是想骑马,便教护卫抱你骑。”
谢策高兴地回头,脆生生地答应:“要骑!”
马车缓缓停下,金儿抱着他出去,一直将他送到护卫的马上,然后骑了一匹马走在他旁边。
谢策第一次骑马,磕磕绊绊地要求护卫和羊羔并行,然后和小羊羔欢快地说话。
小羊羔作为这世上第一只活着骑大马的羊,一动不动地待在护卫的怀里,根本不能回应他。
谢策习惯了得不到它的回应,没多久就被这个不同的视角看到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他指向树,金儿便告诉他是“树”。
他指向农田,金儿便告诉他是“庄稼”。
他指向任何一个地方,金儿皆会耐心地与他说,记不住也没关系,只要他问,就跟他说。
他们今日的目的地,还是上次谢钦带尹明毓去过的桃林,那儿的桃子又甜又水,过了几日肯定成熟更多,正适合摘回去吃。
不过马车没法儿穿过密林,因此他们行到小路前,尹明毓便下马车骑上马,童奶娘和婢女不会骑马,便由金儿和银儿带着同骑。
尹明毓又看到了那只松鼠,不过这次,她没惦记她得松子,而是从袖子里掏出几颗松仁,扔到它的洞里。
“母亲!”谢策看到松鼠,双眼亮晶晶地伸手,也要扔。
尹明毓没说他扔不进去,随手给了他几颗,便继续向前。
而谢策力气小,全都扔光也扔不进去,有些闷闷不乐。
但等他回头发现,他们一走远,那小松鼠便灵活地跳下树,捡走他掉的松仁,谢策立即又高兴起来。
他们到了桃林之后,尹明毓直奔最大的那棵桃树,其他人也都跟着。
护卫身手敏捷,便一路抱着他稳稳当当地走过去。
谢策还没走近,只看到树上许许多多熟透的桃子,便长大了嘴,不自觉地一串儿晶莹的口水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尹明毓回头恰巧瞧见他这模样,笑不可遏。
他虽然小,可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被照顾的十分妥当,比许多人都光鲜。
这么不符合谢小郎君形象的模样,实在需要铭记。
可谢策感觉到她的嘲笑之后,十分不开心,嘴巴噘得能挂桃子。
尹明毓是无良继母,笑得越发欢畅,一不小心便跌坐在石头上。
“娘子!”
“您没事儿吧?”
婢女们紧张地围上来。
在何处跌倒,便在何处端庄地坐好,尹明毓淡定地摆摆手,坐在原地,支使众人去摘桃子。
她的目的只在桃子,不在意是否是亲手所摘,就坐在那儿看他们摘。
谢策还有兴趣,由护卫举着,两只小手伸得高高的,艰难地摘下几个桃子,收获的快乐立时让他忘记了尹明毓的坏,拿着桃子到她面前显摆。
尹明毓坐享其成,问他:“我没有摘到桃子,你摘得可是要送给我?”
谢策并不小气,直接给了她一个。
尹明毓不客气,让婢女洗干净便坐在那儿吃起来。
而谢策不止是对她大方,对羊羔也大方,尹明毓一个不注意,他便将桃子喂到了小羊羔嘴里。
那小羊羔不知道能不能尝出甜味儿来,但它嚼得极欢快,上下牙快要撇飞了。
尹明毓拿着桃子,有些疑惑:
羊能吃桃吗?
羊肉和桃……相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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