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以为意,端着酒杯自斟自饮,几杯后方才问候道:“老夫人和弟妹仍在庄子上吗?”
谢钦淡淡地说:“是。”
褚赫状似随意地问:“尹家在为家里两位娘子议亲,弟妹是她们亲姐姐,不打算回来吗?”
谢钦未曾关注过此事,并不知道,但褚赫竟然知道,谢钦看向他的目光带出几分探究,“你我是男子,应守礼,不该随意谈论娘子们。”
褚赫朗笑,“你我之间,何必遮遮掩掩?”
谢钦闻听他此言,问道:“你可是有意,想要我与二娘做媒?”
褚赫摩挲酒杯,饮尽后,摇头笑道:“我也算是俊秀的郎君,尹家三娘子却瞧我如寻常,且一看便有些野心,我并非她良配。”
谢钦瞧他这般,问道:“果真不打算争取一二?”
“我与你谢景明不同,想要的不是父母之命,既是知道有缘无分,自然不必强求。”褚赫笑得遗憾又洒脱。
遗憾的是,他难得碰到一个小娘子,有几分惦念,可惜他不止年长不般配,志向也不般配,合不得。
而他确实宁缺毋滥,原先便做好了一人一屋、无牵无挂、放纵一生的准备,如今也不过是照旧罢了。
之所以提及,褚赫轻笑,“尹三娘子那性子,好是好,却也容易吃亏,若有亲姐姐在侧帮着掌眼,许是婚后能更顺遂些。”
谢钦若有所思。
待到回府,谢钦又给尹明毓写了一封信,提及尹家议亲之事,第二日着人送往庄子。
而与此同时,有另一封信从尹家出去,亦是直奔谢家庄子。
尹明毓先收到了尹家的信,是嫡母韩氏的。
嫡母在信中说的便是三娘和四娘议亲一事,让她不要回去掺和,说四娘倒罢了,三娘非要闯一闯,旁人若是拦着,许是要生怨。
以嫡母韩氏的为人,庶女都养大了,必定不会在婚事上刻意拿捏。
她信中那般说,想必是给了三娘和四娘些许选择的权力,但三娘想选的人,嫡母不甚赞同,认为尹明毓也有可能会反对,是以才会特地来一封信。
可说是不让尹明毓回去,她们彼此却都清楚,姐妹一场,自小到大的情分,尹明毓是无法坐视不理的。
而三娘究竟想要选什么婚事,在随后送至的谢钦的信中,尹明毓解了惑。
秋猎结束之后,不少人家皆在议亲,尹家作为谢家的姻亲,在谢家主升任右相之后,亦有几分水涨船高之势。
不过尹家两位郎君,一个早已婚育,一个婚事已定,婚期便在秋末。下一代则是太过年幼,想要与谢家攀上些许关系,只能将目光放在尹家两位庶出的娘子身上。
先前那场蹴鞠,确实对尹家两位娘子有一些影响,但不算坏。
在场的人都清楚,她们是受了渭阳郡主和尹明毓的牵扯,是阳乐县主刻意找茬,若是真就受了欺负无人理会,京中笑谈一场,可怜她们几句,也就罢了,根本不会多给她们几分关注。
甚至庶女的婚事本就要低一些,有些人家嫌弃麻烦,怕得罪郡主,兴许就是原本有意也要绕过两人,婚事没准儿要更低几分。
但尹明毓出头了,她是谢家的少夫人,她对两个庶妹的维护,成了两个庶妹婚事的加成。
谢钦信中说,有几家家世比尹家低,不过皆是为嫡子求亲,多是嫡次子、幼子。
除此之外,比较显眼的两家,一个是忠国公府的庶子齐五郎,一个是平城长公主的嫡出二孙子,赵二郎。
尹家中立,以忠国公府和平王的关系,自然不会选择忠国公府的婚事,谢钦也并未对此赘述。
他谈及较多的,是平城长公主。
平城长公主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在先帝逐鹿中原之初,嫁入当时北境有些势力的赵家,初期为先帝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后来,先帝麾下各个势力繁杂,赵家渐渐不显,开国后先帝封赏群臣,赵家亦有重赏,但爵位和封邑却是落在平城长公主身上,先帝只封长公主之子为世子,并未给驸马封爵。
赵家尊荣皆系于平城长公主,是以平城长公主颇为强势。
而之所以会以嫡次孙求娶庶出的三娘子,乃是因为赵二郎有些胎症,每每现于人前皆面色苍白,十分文弱。
京中颇有猜测,许是寿数不足。
有几分爱护女儿的人家皆不愿女儿嫁给此子,可愿意攀附的,平城长公主又瞧不上,谁知竟然看上了尹明芮。
……
尹明毓想起那日尹明芮问她的话——
“二姐姐,地位低便只能退让吗?”
她当时那般回答,想必不能教尹明芮释然,所以很有可能会不介意其他,只想嫁进高门。
“金儿,银儿。”
两婢走过来,“娘子。”
尹明毓放下信,道:“收拾行囊吧,我去与祖母请示。”
金儿与银儿对视一眼,并不多问,立即去收拾。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