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添了些许不忿。
另一边,尹明毓上了谢家马车,便不再端着,靠在马车厢上,懒散道:“瞧见没,有人主动送钱予我。”
金儿和银儿面面相觑,也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便猜测道:“娘子,难不成是有所求?”
尹明毓懒得倾身,便懒懒地抬手,指指装松子仁的碟子,待到银儿送到她手中,方才道:“总归不是为我。”
银儿闻言,认真地点头附和道:“肯定不是为娘子,娘子您一看便帮不上旁人的忙。”
尹明毓:“……”为何如此不顺耳?
而她们只是借口府里有事摆脱不顺眼的人,却不想马车一停在谢家门口,谢夫人身边的婢女便迎出来,冲尹明毓一福身,道:“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姑太太和表小姐到了。”
尹明毓微讶,边往里走边问:“何时到的?”
婢女答道:“就在晌午时,府里派了人去寻您,没想到您先回来了。”
“那倒是巧了。”
若非碰见了文娘子的长嫂何氏和那位何家夫人,她还未打算回来。
按理见长辈,该换一身合宜的衣服,但长辈已经在等,尹明毓便就这般穿着外出的衣服径直去到正院。
守门的婆子一见到她,行了一礼,起身便向门内喊道:“老夫人,夫人,少夫人回来了!”
尹明毓稍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面带笑容地踏进门,一进去便张口道:“祖母、母亲,我回来晚了,竟是没能迎接姑姑和表妹……”
她说着话,毫无防备地,两张除了岁月之外,极其相似的绝色容颜,“啪”地打过来。
一下子怔住。
这世上竟真的有绝世姿容……
尹明毓没有亲眼看见之前,绝对无法相信真的有人美到一出现便使得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光华夺目。
屋内陌生的一对母女,先后而坐,年岁长些的靠前,面容鲜嫩的,离尹明毓更近些。
便是谢家姑太太和白家表妹白知许。
她们五官极像,皆是一张芙蓉面,柳叶眉,多情的眼半弯,眼波流转,动人之极。
但与这一般无二的五官不同的是,姑太太更显丰腴,分明年纪更长,却因着瞳色深,睫毛浓密,眼神浅白,显得无辜又烂漫。
而年轻的白家表妹,肤如凝脂,两腮并眼尾都泛着年轻鲜嫩的桃花粉艳,本该是无忧愁的年纪,眼神却更清明些。
最重要的是,厚实的锦褂都不显臃肿,遮不住她的纤细苗条,纤腰楚楚。
也不知是不是跋涉辛苦,她们面上皆有些苍白疲色,更惹人怜惜,这样的两个女子全都在看她……
尹明毓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竟有一股子想要再整理一下衣衫的冲动,又担心一动便惊扰她们。
甚至脑子里思绪翻飞,为博她们一顾愿意倾尽一切……
……
乱飞的思绪戛然而止,她还是不愿意的。
尹明毓瞬间从怔愣中回神,神色恢复如常,笑道:“这便是姑姑和表妹吧,未曾想竟是如此风流的人物,教我都失了神。”
她说着,若无其事地行礼,端庄又不失礼。
这时,谢老夫人旁边的谢策兴冲冲地喊道:“母亲!”
语气亲近又自然。
不止尹明毓方才在观察白家母女,她们也在观察着尹明毓,一见谢策如此情态,面上皆有些惊讶。
姑太太受了尹明毓的礼,本来招手欲叫婢女拿礼物过来,一时惊讶,便脱口而出道:“诶呦~瞧这亲近的,一点儿看不出不是亲生的,还得是亲姨甥~”
谢策年纪小,即便知道“母亲”是“姨母”,长久相处下来,难免也有几分意识不清,分不清楚亲生与否的区别。
他下了榻便倒腾短腿奔向尹明毓,一听姑太太这话,便迷茫地停下步子,站在正中。
谢老夫人和谢夫人当即脸色便有些不好。
白知许神色一慌,忙小声提醒道:“母亲!”
而谢老夫人已经严声斥道:“口无遮拦!谢家教养你多年,倒是越发不成样了!”
白知许慌乱,连忙起身请罪。
姑太太比她还熟练,直接滑下椅子,跪在地上,向谢老夫人认错道:“母亲,您千万莫要生气,是我错了。”
她跪得太快,白知许站在那儿,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了。
这场面可比先前画似的美人有趣多了,尹明毓忍俊不禁,冲呆站在那儿的谢策招招手。
谢策重新迈开步子,走到她跟前,仰头,“母亲……”
金儿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编篮,里头全都是尹明毓在外头买的小玩意儿,她也不安慰谢策,在里头翻找。
哪个都是她极喜欢的,尹明毓挑选片刻,最后拿个竹编的笔筒,大喇喇地塞进谢策怀里,道:“母亲送你的,好生练字。”
谢策方才便一直盯着她的动作,抱着笔筒,再看竹篮里的一只巴掌大小的竹编羊,目不转睛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