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书房,难得有几分急迫。
尹明毓瞧他如此,颇为奇怪。
而谢钦在书架上打量了一番,又走出来,问她:“父亲没送你古籍吗?”
尹明毓心头一动,语气有些危险地问:“……什么古籍?”
谢钦许是还满心都惦记着古籍,诚实地说:“父亲说那绣铺掌柜的事儿,你做的极好,要给你些奖励,询问了我的意见。”
尹明毓双手环胸,一字一句地问:“所以,郎君就建议父亲送我字画古籍?”
好啊,破案了!
谢钦:“……”
谢钦咳了一声,道:“父亲的珍藏皆是珍本,有价无市,哪一本拿到外头,都要教读书人竞相争夺的。”
尹明毓古怪道:“那父亲给我,实在是牛嚼牡丹了。”
谢钦一顿,不赞同地说:“绝非如此。”
“那郎君可看错我了。”
尹明毓嘴角一扬,伸手,“想要看古籍,金鱼先还我。”
“好,还你,稍后我便让人拿回来。”谢钦答应下来,“如此,可能借我一阅?”
“自然可以教郎君看……”
尹明毓买了个关子,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忽然笑容变大,十分有生意头脑地说:“不过郎君得跟我租,按日结才行。”
谢钦失笑,还是应了。
尹明毓当即便乐呵呵地让人去取一本古籍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尹明毓拿回金鱼,又赚了一笔意外之财,火气全消,过了两日,嗓子便好了。
这么来来回回一折腾,已经进了腊月。
腊月十六便是皇室斋戒一月之始,一直到上元节结束。
而腊月十五这一日,护国寺所在的山下会有庙会。
这庙会比不得上元节那三日京城里彻夜不眠的灯会热闹,但由于护国寺地位超然,年前的最后一场庙会,自然也吸引了众多附近的百姓到庙会上来。
不止谢家会在这一日去护国寺上香,也有些旁的人家会来参加庙会。
京中有宵禁,京城百姓白日会出来,傍晚便会赶回去。各家有庄子在京郊的,若想参加庙会,又不想来回赶路,便会提前出京。
尹明毓一康复出来,不免要跟谢老夫人提起去温泉庄子的日期。
“郎君说,府里的事安排好,十三或是十四出去。”
谢老夫人面色不愉,“腊月府里正忙,你不留在府里帮你母亲忙活,跑出去作甚?”
姑太太很是疑惑,“侄媳妇……帮忙?”
连刚回京的人都知道她惫懒了,谢老夫人忍不住瞪一眼尹明毓。
白知许连忙塞了一杯茶给母亲,而后看向外祖母和表嫂,她是说不去不合适,说去也不合适,只能略显紧张地盯着两人,不言语。
尹明毓倒是没觉得谢老夫人是为她帮不帮忙而生气,带着几分了然问:“祖母可想同往?”
“你当我是你吗?”谢老夫人重重敲了一下拐杖,随即道,“如何能扔下策儿……”
也不是没扔下过。
尹明毓无声地向谢老夫人传递眼神。
谢老夫人一脸严肃,陷入思索和挣扎之中。
而在场的另外两人,则是已经出于惊讶和震惊之中。
母女俩都没想到会话题会突然这般转折,但白知许不了解曾经的谢家和谢老夫人,还只是些微惊讶,姑太太简直是茫然了。
她的记忆仿佛坏掉了,是不是不能倚仗了?姑太太害怕。
寒冬腊月,即便保暖得当,也不比家里,谢策又风寒刚好,是以谢老夫人着实挣扎了半个时辰,才对儿媳谢夫人威严道:“我这一想,也有几年未曾到佛祖前上香了,正好今年大郎有差事,我便随他们一起去庄子上礼佛数日,策儿便留在府里吧。”
她还怕儿媳不满,幽幽地叹道:“我这般岁数,也不知还能供奉佛祖几年……”
谢夫人:“……”
出门便出门,倒也不必说得这般严重。
老迈和死亡,原本是极严肃的话题,但谢老夫人如此说出来,谢夫人极哭笑不得。
不过枯木逢春,是人生之喜。
谢夫人愿意配合,便皱眉道:“先前不过是下学没见到您,策儿便哭成那般模样,若是见不到您,儿媳实在怕他小小的人儿哭坏了。”
谢老夫人一想到曾孙那般便心疼,可嘴角又抿不住乐,对曾孙看重她,极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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