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不爱上船,慢慢腾腾地跟在他身后。
谢策的速度比方才慢了很多,但是脚步很是坚定。
坚定的,连方才依依不舍的叶哥哥都没回头看一眼。
叶小郎君:“……”
其他人:“……”
该夸赞他礼数周全,也没忘记羊吗?
尹明毓忍着笑,轻咳一声,提醒众人回神。
谢老夫人哭笑不得,瞧见谢策稳稳当当地上了船,回身对叶大儒道:“读书万卷有益,行路千里别有所得,若是日后有机会,定要教他多出来游学,再来拜访求学。”
叶大儒抚着胡须点头,“老夫人说得是,随时恭候诸位。”
谢家人登船后,船起锚,谢策彻底放下心,站在甲板上冲码头上的叶小郎君欢快地挥手。
叶大儒垂头,瞧见孙子看着船上的谢策眼带羡慕,若有所思。
尹明毓一行人重新出发。
谢策惦念着叶小郎君,想要写故事给对方,尹明毓闲来无事便讲给他,然后打发他去写信,随他小孩儿一个记多少怎么写。
姑太太看见他那纸上前言不搭后语的鬼画符,还说:“他一个小孩子,折腾的什么。”
谢老夫人却没管,忠孝礼义,先生皆会教导,但有些长进,潜移默化地发生,不真切地走出家门看见,他们是很难察觉到的。
而且这么小的孩子,按理忘性是极大的,可谢策一直记着给叶小郎君写信,跟先生读书的兴头也高了一些,就为了信里能够多写几个字。
连老先生也说,谢策灵慧,多加教导,绝对不会差。
谢老夫人每每看着谢策生机勃勃的眼,便觉得谢家未来可期,也不在乎一些钱财的损耗,每次停靠,皆会派人为谢策送信。
齐州叶家——
叶小郎君每次收到谢策信,都是一副极茫然的神情。
好在尹明毓会以谢策的名义随信附送一篇故事,多少弥补了他收到谢策信的迷茫。
而谢策在齐州时,也写了一封信,连同谢老夫人、尹明毓的信一同送往南越。
谢钦是南越刺史,整个南越州的父母官,有任何政令,皆可发布给治下几个县的县令实施,但是很大可能,不会太顺畅。
褚赫一开始发现南越复杂,没打算掺和,毕竟他本身无权无势,既不是县令那样掌管一县、有实权的地方官,也不是什么紧要官职,更不受上官重用。
但现下谢钦过来,整个南越都当他们上下一体,褚赫免不了替谢钦忧愁。
谢钦来此又不为争权夺利,只是想做些实绩,“无论是民风开化、修路通商,还是在农事上对本地百姓有所帮助,事无大小,皆可为。”
是以他极有耐性,不厌其烦、慢条斯理地摸索南越的情况,甚至亲自在治下走访,记录各地的情况。
褚赫作为刺史大人的长史,又是好友又是亲信,自然只能随行。
山清水秀之地,却也危险重重,这时谢钦带过来的大夫以及在当地又找到异族大夫,便有了极大的用处。
但也有教人啼笑皆非的时候。
愿意跟着谢家外放岭南的大夫,除了为谢家的权势和报酬之外,为的便是医术的精进和岭南漫山遍野的药材。
有时候众人遇到个毒蛇毒虫,京城来的大夫和医童生怕落后一步,教岭南的大夫抢先取走了药材,冲得极猛,不小心被咬到,就自行处理,处理不了还得等岭南的大夫帮着解毒。
因为他们的以身试毒,谢钦和褚赫这两个书生,还有谢家的护卫们迅速掌握了许多毒蛇毒虫的解毒办法,也是意外之喜。
不过每每发生,褚赫皆要调侃谢钦两句:“你们谢家如此家大业大,还不能供养几个大夫吗?”
谢钦颇为平和,“医者入此地,便如同你我见一室绝版的珍本古籍,情不自禁也是人之常情。”
褚赫想象不到,怀疑地问:“你谢景明会为珍本古籍情不自禁?”
“自然。”
谢钦甚至还赔了一条金鱼,高价租书。
只是这些,便不必与好友分享了。
谢钦看向前方,侧身问向导:“前方便是蝴蝶谷了吗?”
向导恭敬地回答:“是,这条路尽头,便是大路,大路直通蝴蝶谷,里头一座蝶仙庙,香火不断,周遭常年有人来拜蝶仙。”
谢钦与褚赫对视一眼,随即褚赫吊儿郎当地好奇询问起蝴蝶谷和蝴蝶仙。
向导像是说了千百遍那般,滔滔不绝地说起整个南越都极为熟悉的蝴蝶谷的传说。
“百年前,蛮族和侥族还不如现在势大,但已是势同水火,时常为了各种大事小事发生争斗,常有伤亡。
后来侥族族长的儿子对一位蛮族少女一见钟情,两人悄悄生情,私定终身。”
褚赫摇摇扇子,笑着插言:“后文该不是私奔不成,备受责难吧?”
向导讨好的奉承:“长史大人说着了,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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