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遭不住,找了个由头,便赶忙离开此地,去别处躲清闲。
好在这些孩子也不得两日闲,就又被长辈们勒令回去读书,尹明毓干脆跟谢老夫人建议,也把谢策扔过去,这一下子,她们才短暂地清净两日。
他们才回来几日,扬州城中诸家得知谢老夫人和尹明毓到此,拜帖请帖接连不断地送到祖宅。
谢老夫人回来不是为了被烦扰,可有些世交也不好不理会,一些极为亲近的,便直接请到祖宅里见见。
一些不好推脱她又不想见的,便让尹明毓出去参加。
尹明毓是右相儿媳,谢钦外放岭南,官级也是四品,是以在这扬州交际场,颇受逢迎,便是官级高的,对她也极为客气。
这扬州各家的园子皆不同景,尹明毓抱着出来赏景的心,倒也每每乘兴而去尽兴而归。
而在某一家的宴上,尹明毓也见到了白家的人。
白家的人前来攀谈,尹明毓想着姑太太和表妹的事儿,态度颇为寻常。
回去后,她一说见到了白家的人,姑太太顿时便像是斗鸡一般抖擞起来,扬言下次要与尹明毓一同出门赴宴。
“下一次,便是过几日中秋,扬州刺史邀请咱们赏龙灯了。”
“那正好,我去准备衣服首饰,侄媳妇你到时也将京城最时兴的全拿出来打扮上。”
姑太太说完,便向谢老夫人告退准备。
谢老夫人懒得理她。
中秋前,祖宅先后收到了京城和岭南的信和节礼。
尹明毓展开谢钦的画,看见画中如同活了的蝴蝶谷,心驰神往,十分没有主见的,又改变主意,决定不过完春节了,重阳后就继续南下。
谢老夫人更心疼孙子一人在岭南,听她前前后后反复无常,直接赶人:“中秋后你便启程,也教我多清静些日子。”
“……”尹明毓委委屈屈地答应下来,“是,祖母。”
她若是真不乐意,许是要想些法子歪缠一番。
谢老夫人白了她一眼,转向姑太太,问:“知许的婚事,你如何想的?”
京城谢夫人来信,为白知许选了两户不错的人家,具体订谁家,她没有直接做决定,而是写信过来询问姑太太这个亲娘。
姑太太想也不想,便说道:“我没意见,随嫂子选便是。”
谢老夫人平复呼吸,沉声道:“你是知许亲娘,这话你也说得出?”
姑太太大大咧咧地说:“嫂子比我可靠,选的人定然也都是极好的,再不济,让知许自个儿选也成,都比问我强。”
谢老夫人:“……你可真有自知之明……”
姑太太一脸受到夸奖的得意神情,谢老夫人更加无语。
尹明毓轻笑。
谢老夫人逮住她笑,当即气道:“把她一块儿带走最好!”
尹明毓立时收起笑,以此表明她绝对是和谢老夫人同心的,绝对没有在看笑话。
最重要的是,岭南有新美人在等着她了,姑太太这有些气人的,还是留在扬州气扬州的人吧。
岭南——
谢钦也在中秋节前收到了京城和尹明毓他们送来的节礼,而谢家也没有忘记褚赫在南越,也一并给他准备了一份礼。
倒是褚赫,明明也是扬州人,家里的节礼却还不如谢家京城到的快。
不过他也不在意,拿着谢家送的节礼,邀着谢钦中秋夜一同对月畅饮,照他的话说,便是“形单影只的人,聊以慰藉”。
谢钦没拒绝中秋之约,但否认了褚赫“形单影只”的说辞,他有妻有子,迟早有相聚的一日,不似褚赫,才是真的形单影只。
褚赫:“……”
虽说他放荡不羁惯了,可教好友一说,胸口还是被捅了一刀似的。
而岭南只有汉人过中秋,其他族并不过此节。
是以中秋当日,各族照常过活,并不以此日为特殊。
就比如,进入南越的必经之路上,山林里隐秘之处,兢兢业业地藏着一群人。
“啪!”
黝黑的大手拍在大腿上,手拿开,一只张开翅膀足有半寸的巨大蚊子肢体扎在结实的腿上。
“啪!”
那汉子抬手,又一巴掌拍在前面人的背上,直将人拍了个趔趄。
前面的人回头,怒吼:“你干啥?!”
后头的汉子摊开手,道:“有蚊子……”
前面的人见了,霎时便痒起来,挠上挠下,骂道:“他娘的,那谢刺史的妻儿到底啥时候来,咱们都等两个月了!”
有人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愁眉苦脸道:“要下雨了,要不咱们找个地儿躲躲雨吧?”
“不成!万一咱们一走开,错过了怎么办?怎么跟少族长交代?”
一群人只得折了芭蕉叶,顶在头上,忍受着因为要下雨不断冒出来的各种虫子,继续苦哈哈地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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