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族长对他厌烦至极,但很快便眉头一舒,道:“没了便去要,刺史也没道理强抢民女。”
至于岩峡,樊族长冷冷地看着他,“扔到坑里去干活儿。”
人手紧缺,对于得罪他们两族的人,他们一贯不会弄死,只会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三当家胡金此时才出声道:“州城才送来的消息,那个刺史夫人似乎跟戚节度使关系不同寻常,万一……”
“我可不信那个戚节度使真的会掺和进来,待到大事成了,大可教他们出不去岭南。”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谢家的小子已经成功打通了戚节度使夫人,将要日日前往戚节度使府。
南梦族老和族长不敢耽搁,连夜便赶往州城要人。
谢钦写了一份密折和两封信,教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和扬州。
他们现下致力于利用戚节度使施压,两方角力,暂时达到一个平衡,拖延时间。
这个事儿,尹明毓顺手便做了,还能赚谢钦一些钱。其他的事儿,她是不管的,那是谢钦和褚赫身为一方官员需要承担的责任。
而戚节度使府有重兵把守,甚至比州衙还安全,尹明毓将谢策送去戚节度使府,留下金儿、童奶娘等随从护卫,便潇洒地挥别谢策,去她先前就惦记的城东北那一片儿繁华街市逛。
她出行的排场,在整个州城已经不算秘密,因此一进入到那一片儿,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她。
她一身男装,手上摇着折扇,岭南几乎没有女子这般打扮,引起不少路人侧目。
这还是南柯南朵姐妹戴上了面纱,否则估计路过的男男女女眼睛都会拔不出来。
尹明毓不怕人注意,就怕人不知道她是刺史夫人。
她听说城东最大的一间酒楼,菜品不逊于别处,且还有本地特色,便带着一众人大摇大摆地逛去此处。
酒楼确实富丽堂皇,且一踏进去,竟然有种错乱之感,这不是岭南,而是江南富庶之地才有的建筑。
尹明毓摇着折扇,悠闲地打量着整个空间,视线在大堂里正中的台子上稍顿。
酒楼的掌柜听说她到来,匆匆走出来迎接,“刺史夫人到来,小店蓬荜生辉,您请去雅间儿。”
尹明毓没拒绝,抬步上到二楼,进了最好的一间雅间。
掌柜推开窗子,向她介绍道:“刺史夫人,稍后有表演,您坐在这儿就能观赏。”
尹明毓一看,果然视野开阔,笑道:“你有心了。”
掌柜又亲自询问她点什么菜。
尹明毓直接让他上些招牌菜,便教他下去。
过了一会儿,一楼大堂响起乐声,她们一同看去。
台子边缘有几个乐师奏乐,中间有几个女子随乐声缓缓舞动,但观周围看客神色,似乎有些翘首以盼似的。
不多时,一个抬手以袖纱遮面的舞姬踩着乐点缓缓走出来,看客们立时骚动起来,神情激动。
尹明毓等人起了好奇心,更专注地去瞧。
台上,舞姬依旧遮面,缓缓扭动纤细的腰肢,水蛇一般妖娆惑人,下头看客们眼里也越发痴迷,催促着喊她放下面纱。
而舞姬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又遮面舞动了片刻,方才缓缓撤下手臂,露出一张娇媚的脸。
南柯惊地后退,撞在桌子上,打翻茶盏。
尹明毓看向她,见她泪流满面,顿了顿,问:“也是你的族人?”
南柯咬着嘴唇,痛苦地点头。
真行啊,竟是逮着一只羊毛薅……
不过尹明毓又扫过台上的其他舞姬,其实也不是逮着一只羊毛薅,只是南梦的羊格外出众。
南柯不敢再看,泣不成声。
南朵慌乱地给她擦泪,哄她:“不哭,不哭……”
尹明毓看着台下的女子们,淡淡地说:“我可以保你一人,也可以保你姐妹,但保不了你一族;我可以保你们一时,但保不了你们一世。”
南柯扶着桌子才能站稳,泪模糊了双眼,哽咽不止。
“哭是最无用的。”
“你既是族长之女,你有责任且能够顺理成章地护佑你的族人,旁人没有。”尹明毓没承诺什么,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可能永远待在岭南,能不能抓住机会,改变你族人的命运,在你们自己……”
尹明毓可以递个梯子,也得南柯是愿意往上爬的人,否则何必这样的作态?老老实实当个花瓶美人得了。
但南柯若是真的做到……虽不可能庇护每一个女子,自有后来者心向往之。
尹明毓轻摇折扇,她自个儿只是个贪图享乐的庸俗人罢了。
而南柯渐渐止了泪,手指死死地抠着桌子,指尖的疼痛没有让她退缩,反倒越发提醒着她,如今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她连死都不怕……
一舞毕,掌柜亲自送酒菜进来,殷勤地介绍完便识趣地告退。
侥族敢趁着她们未露于州城挟持,却不会蠢到大张旗鼓地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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