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还耷拉着眉眼嘟囔了一句:“既然会露出真颜,蒙什么脸,多此一举……”
蒙面人头目:“……”
这谢少夫人实在是好本事,好人能教她磨得躁怒,坏人也要磨得没脾气。
蒙面人头目眼见正堂就在眼前,估计再催,她可能也不会快多少,便闭上了嘴。
尹明毓抬眼忘了一眼前方更加森严的守卫,面上并无变化,垂眸继续向前走。
她们走到门前,尹明毓一眼便看到背对门口,背手而立的华服男人,随即她又看向大马金刀坐于椅子上,穿着铠甲的陌生老人。
那是个极为威严的老人,浑身都带着武将的气势,一双虎目冷厉地看过来,教人不禁想要目光躲闪。
尹明毓也移开视线了,一点儿骨气没有似的迅速低下头。
老人浓眉一皱,觉得这谢少夫人有些名不副实。
这时,华服男人转过身来。
尹明毓抬眼又垂下,但已经看清了男人的脸,正是大邺的平王殿下。
那么另一位……应该就是忠国公了吧。
尹明毓思绪转动,福身行了个礼,“见过平王殿下,见过忠国公。”礼是极标准的,但声音却有些轻,似是困倦,又像是胆怯。
她行完礼,便垂着头静静地立在原处,一声不吭。
金儿和银儿亦随自家娘子行礼,只是她们抱着孩子,不方便动作,只能浅浅一礼。
两个婢女心思更多在怀里睡觉的孩子身上,这是她们主仆的默契,无需吩咐。
谢家和平王是有些仇怨在的。
但平王没将谢钦的妻子放在眼里,他此时见谢少夫人低眉顺眼,眼里闪过不屑,面上却维持着平时那副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便试探地问:“殿下,我是应该答查到,还是没查到?”
她都能满足。
尹明毓好像没说,可又似乎全都说了。
自从谢钦入京,牵出岭南之事,平王和忠国公皆无心睡眠。
忠国公随先帝征战多年,于用兵之上颇有见地,战场上也果断刚猛,既然平王决定放手一搏,他便暗地里调动私兵,准备逼迫陛下写诏书退位。
然平王做出决定,却又瞻前顾后起来。
是以平王一听尹明毓的话,心烦意乱之下,恼怒道:“你在耍本王?!”
尹明毓倏地抬头,连连否认道:“殿下明察,我绝对不敢。”
忠国公冷静地提醒:“殿下,息怒。”
平王极为信任忠国公,闻言,带着情绪转身,重重地坐到上首椅子上。
尹明毓一见,这位老国公才是能拿得住事儿的人,便极诚恳道:“国公,不是我故意如此,实在是此时答案于两位来说,毫无意义吧?”
忠国公威严道:“是否有意义,与谢少夫人无关,谢少夫人最好如实回答。”
尹明毓立马乖顺,“是,查到了,而且还从两族搜出一本账册,呈到了御前。”
忠国公眼中立时露出狠绝之色,转向平王。
平王虽是未言,却握紧了拳头。
尹明毓看着两人神色,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来,试探地问:“您二位不问问我,陛下是何时知道的吗?”
平王和忠国公一同转向她,平王坐不住,急促地起身,厉声追问:“什么意思?”
他太凶了,声音也大,睡梦中的谢策被吵到,动了动,脸埋进金儿的臂弯。
金儿抬手捂住他暴露在外的耳朵。
叶小郎君不像谢策睡得那么踏实,惊醒过来,一发现深处陌生之处,便慌乱地看向周围,直到眼睛锁定尹明毓,方才找到落点似的,一直看着她。
银儿抱紧他,极小声地在他耳边安抚:“没事儿,没事儿,少夫人在呢……”
尹明毓余光注意到,收回视线后再看向平王,满眼无害道:“我不敢隐瞒殿下,其实早在那艘客船离开南越之时,密折便随之送到了陛下手中。”
也就是说,昭帝很早之前便得知了平王和南越的勾结……
平王后退一步,腿撞在椅子上,椅子摩擦地面,他也跌坐在椅子上。
椅子擦出的声响颇为刺耳,这一次谢策终于被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看到金儿的脸,爬起来精准地找到尹明毓,迷迷糊糊地一笑,冲她伸出小手,“母亲~”
他总是不在状况之中。
尹明毓无奈。
金儿压下他的小手,没让他过去找自家娘子。
尹明毓不想再被打断,便稍稍提了提语速,道:“请殿下恕我无礼,只是若殿下早知儿子与外人勾结,存有异心,会如何?”
平王心绪不宁,他定然不会饶过。
“您觉得陛下为何隐而不发?”尹明毓幽幽地问,“陛下……会毫无防备吗?”
平王震动,下意识地寻向忠国公,想要得些支撑。
忠国公只沉声道了一句:“殿下,开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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