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他笑起来。
“你没猜错,是我做的。”
说话间,水流突然急促起来,海洋将魏丹程推向镜鸟,他也将人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
“独角鲸是我,光斑是我,光是我,泡沫是我,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
“这片海是我的化身。”他看着魏丹程,将手中突然出现的花朵递给她:“我即世界,你现在,正在我之中。”
作者有话说:
镜鸟,走了无数弯路(指执意要当陪嫁丫头搞多人游戏)后,终于成功走上了一条比较正常的赛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不定还有一更哦~
我即世界。
上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还是在某部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当中, 其中的大反派将世界的重要与自己画上等号,于是主角们如果要与大反派开战,就相当于与整个世界开战。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
树木、车辆、建筑、甚至是空气, 你能看到或看不到的一切,只要存在与这个世界上,都可以受他人的指挥。她扶着镜鸟的手, 依然能够感受得到水的浮力——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水的浮力还是别的, 头发依然飘散在水幕之中,让人想起那些摇曳的海草, 但她却已经几乎感觉不到水了。
从第一次在这里呼吸开始, 水的存在好像就已经越来越淡薄,到现在, 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水的存在。冰凉感依然在, 但这就像是在深秋的早晨不穿外套去晨跑一样,只会感到稍微的冷。
镜鸟听着她的讲解, 对于自己的定位有点不满意, 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魏丹程一下:“原来我是大反派啊。”
魏丹程捂住自己的脑袋嘿嘿笑:“打个比方嘛。”谁让你们两个的能力这么相似呢。
镜鸟并没有看过那部电影, 但他总觉得就从魏丹程的描述而言,那位反派实在是蠢。掌握世界却还将眼镜放在单一个体的身上,掌握了世界还依然在使用最原始的方法是对敌, 整个作战就算使用本能都不可能输得如此难堪。
虽然明白这只不过是人类基于自己的想象创造出来的文艺作品,就像是斯维瑟的故事书一样, 他们对于其中的内容没有实践甚至没有推演过, 再加上人类本身的生活太过无聊和乏味,日复一日, 实在缺乏血与火的淬炼, 因此在关于他们幻想出的能力使用上面总是缺乏实用性和操作性。
既然已经与整个世界合二为一, 整个世界都能为自己所用,控制它们就像在控制自己的手脚。
“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她仰着头问:“这样的能力应该很厉害吧,毕竟在这里你能掌控一切嘛。”
“确实很厉害的。”他说:“但是如果真的要发生战斗,如果还有一线生机,我们都绝不会选择在星空海之中作战。能进入这里,就相当于进入了最柔软的内核,我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示给你。”
冰凉柔软的手指轻轻的点在魏丹程的颈侧,像一抔雪,冰得她瑟缩一下。镜鸟:“我能伤害你。”
手指顺着颈侧来到肩膀,并不真正出碰到她,但魏丹程却始终能感受得到指尖上萦绕的寒气。镜鸟牵起她的手腕。
“你也能伤害我。”
温暖的手掌在他的牵引下张开,贴在他的胸膛上。她不太能够感受得到镜鸟的心跳,但心中却非常明确地知道,有什么、非常富有能量的东西,像矿石或者水晶,正在自己的手下。
“这个就是镜鸟的心脏吗?”魏丹程忍不住把动作放得更轻,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那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既然世界都是你,那你应该能把它藏得更深更好吧?”
是的。
它可以被隐藏在海的更深处,我会混淆你的感官,让你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判断,永远也无法找到它,哪怕它正在你的眼前也无法感知到它。
但我想把它给你看看。
这是最能让我受伤甚至毁灭的东西,但是我想把它给你看看。
可是这样隐秘的话怎么能让人说得出口呢?每个字句都变得仿佛带上了热度,在这显得有些冰凉的海水之中更加烫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提起了别的事情。
“你们的电影老是喜欢拍一些与世界为敌的故事。”他说:“那你知道,如果被世界所与世界为友,那会怎么样吗?”
眷爱在舌尖转了个圈,到底没有说出口,更何况这个问题本来就不需要回答。镜鸟的身后哗啦腾起一头巨大的蓝鲸,它正不断向上游去,不断向上,在到达一个对于蓝鲸来说大约算是海面的高度,打开气孔。喷出的水流溅成了一道彩虹,魏丹程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都被淋上了一些水。
真神奇,我本来就在海里啊。
她想。
没有见过的花朵从小下开始向外扩散,一朵接一朵争先恐后,像一张巨大的地毯,不断有漂亮的小鱼啵啵啵的从鲜花地毯钻出来,亲昵的和魏丹程贴贴脸颊,然后快速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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