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那银蓝的尾羽变得更加柔软,不断垂落,成了一束耀眼的银发,翅膀收拢起来,他赤裸的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总归把自己挪到了角落。有点烤人的热从身体里不断向外辐射,镜鸟努力放缓呼吸,他看了一眼自己因为兴奋有些蓬勃的肌肉和手背上的青筋,有汗流进了他的眼睛里,刺刺的。
没有被看到这个样子不、不如说,幸好她选择了听从守宫的话赶快离开。
他绝没有因为这里空荡荡而感到空虚,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体里不断变热,好像把他自己的都要融化了。
这真是像一种烈性的传染病。镜鸟想。他明明知道是自己带她入海,明明知道自己应该为她离开而感到庆幸,庆幸小魔女没有看到自己如此失态的一幕,但理智和情感永远都是分开行动的,他根本无法忽略自己心中狂乱的渴求和突然爆发的情感。
在这种时候,好想无论想不想她都会成为一种煎熬。
镜鸟闭上眼睛,用已经开始长出利爪的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被过度的刺激逼出的眼泪迅速没入了他的手掌。
“糟糕透了。”
·
关上门,魏丹程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依然惴惴不安,她很想过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答应了守宫要好好等待,她觉得自己还是信守诺言好——直觉并不觉得镜鸟会遭遇什么危险,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心。
她看着旁边呼呼大睡的肥猫,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肉垫——这种时候一点都靠不住嘛!
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咔擦
门突然被打开了。
魏丹程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撞进镜鸟的眼睛里。
“镜鸟!”她忍不住站了起来:“你、你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了。”他说:“但是我的力量出了点问题,现在可能只能以这个样子出现,可以吗?”
这个样子
她这才注意到,现在的镜鸟是人形。
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这样的想法朦胧的出现时,镜鸟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非常熟稔的将一缕头发重新别回了耳后。
他的指腹剐蹭过脸颊,轻微的、无意的,甚至让魏丹程觉得也许只是错觉,但她觉得自己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凉意略过皮肤激得人想要躲开。
哪里,好像不太对。
在她忍不住愣神的时候,她听见镜鸟的声音:“对了,还有一件事。”
镜鸟:“你去过我的海了,现在这趟旅行还有一件事——我可以做完它吗。”
作者有话说:
果然双更就是我的极限了
镜鸟与些奇怪。
并不是说他的变幻或者举止, 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似乎正在刻意的和自己保持距离,但是又总是停留在她余光的边缘, 随时准备从后背绕过来一样。
简直像是伺机以动的狩猎。
人类从智人进化到现在,狩猎本能其实已经退化的差不多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作为这个星球的“旗舰物种”, 在大部分的情况下, 他们作为领头者的身份都不会有所改变,也几乎不存在被同族之外的生物狩猎的可能。而且随着社会文明程度不断提高, 这种“狩猎”更像是一种利益的争夺, 阴谋和阳谋,并不会真正涉及生命。
人类已经几乎不会面临什么真正的、来自“猎手”的危险了。
即便是见识过其他世界, 魏丹程到目前为止也没有遭逢过什么真正绝境或危机, 更多的都是一些领主的游戏和玩笑。
所以现在,她总是忍不住转过身去寻找镜鸟的身影, 视野边缘的身影总是让她感到一些不安, 并不是真的危机四伏, 更像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并且很不合时宜的,她突然一下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看过的一部纪录片, 《绿色星球》的第一集 就讲到了寄生植物。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一株被寄生植物盯上的树苗,现在来看并不致命, 甚至每次她回过头去的时候, 都能看到镜鸟正在专注的忙自己的事情,但是那宛如实质一般的目光难道是错觉吗?
“镜鸟。”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她决定打开局面:“你之前的情况, 是魔力消耗过度造成的吗?”
镜鸟摇头:“并不是, 更像是刺激累积到了极限突然爆发的结果。”
他举起手里的《人体百问》,魏丹程记得那时上一次谢司岚买的那一箱书中的赠品,是一个儿童科普向的读物,用绘本的形式讲了一些人体的知识。现在,那本书正被翻到《神经》那一章节。镜鸟的手点了点:“就像这里一样。”
如果平时受到的刺激就像是皮层接受之后从传入神经反馈到大脑皮层,大脑皮层做出反应,在通过传出神经传导出去,但是当时的情况就像是,皮层接受了刺激,传入神经在反馈到大脑皮层的时候突然被挡住了。那些刺激不断堆积不断堆积,然后在某一时刻,阻隔消失,突然一下冲进了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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