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从起初的毫不在意,变成了现在的垂着头的模样。
骄傲与自卑在他的身上重叠起来,骄傲的光芒越盛,投下的阴影越大,白壁的瑕疵便更加刺眼,更不可原谅。
他总以血脉诅咒自毁,可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刻,他从不放任自己沉沦于诅咒。
追求好的,背弃坏的,他天生不允许自己堕落,然而目光却永远看着曾经污浊的地面,以此来不断鞭笞自己。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他依然对自己充满了刻薄和苛责。
这也,太傻了。
“活了这么久,目光却始终聚焦在微不足道的一点上,对比起我这个短生种,你对于自己的理解,也太过狭隘了。”
这么说着,厄尼斯特感到有什么环住了自己的脖颈。温暖随之附了上来,而他却伸着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在害怕吗,厄尼斯特,我听见你心跳的好快——不许反驳,我就是听见了。”慌乱中,他听见有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可是在他想出反驳的话之前,那个声音放过了他。他听见了叹气声,然后便慵懒起来。
那个声音说:“对你自己好一点啊,你这笨蛋。”
厄尼斯特不知所措。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从没有人宽恕过诅咒血脉。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纠结错乱的情感在胸中乱撞,找不到出路。猫咪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会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来欺骗自己说“不痛不痛”,可是痛就是痛,再怎么掩盖,再怎么若无其事,也还是痛的。
他感到自己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甚至越来越急,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想要从眼睛里冲出来,他拼命想要忍住。
“没关系。”小魔女说:“人类没有夜视能力,我的感知很差劲的。”
厄尼斯特不知所措。
他拼命地去拥抱她。堆积了无数年,在角落里发酵放置的情感在今天重新天日,但意外的,这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
空白的时间终于过去了,他埋头下去。人类之前刚刚在夜蔷薇的花丛中停留,身上还有浓郁的香气,此时这股香气也不刺人。
雨落了下来,无论悲喜,滂沱而下
困于牢笼,困与枷锁,束缚加身的罪人第一次抬头向上看去
透过栏杆的缝隙,天空第一次褪去了血色
永远阴暗沉闷的空气流动起来
他听见了风声
风带来了光与雾,带了雨露和晚霞
也带了来自彼世界的祝福和宽恕
她说:我赦免你
于是遍地花开
枷锁脱落,囚笼消失,囚人跪下来,在自由的花香之中,折下最美的一枝蔷薇,奉献上去
“可是我是谁呢?”风在问他
是谁呢?
囚人笑起来
是划破天际的光,带来花香的露,斩断铁链的剑,赦免囚徒的圣,永远自由的风
他回答:“是我的福音。”
作者有话说:
现在这篇文已经正式进入结局的倒计时了
唉,我之前都忘记征集大家觉得最后赢家是谁了
现在征集一下大概也不晚?
最近老是不在状态,这次又出现了重复的情况
我已经改过了,非常抱歉
缠绵许久的血月日终于结束了, 当圣子以光精灵的面孔再次出现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虽然也不是说血族的圣子就一定不行,但是毕竟是黑暗眷族嘛。”一位大长老长长叹了口气, 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有点汗涔涔的脑袋身体额,反正是擦了擦汗涔涔的自己。
这位大长老是一位史莱姆,最近正到了特别容易出汗的时候, 好吧, 虽然史莱姆族群内部并不认为自己在出汗,他们把这种行为叫做“溢液”, 特指在炎热天气粘液溢出行为。史莱姆还挺喜欢这种反应的, 所以即便现在成为了大长老,早就已经有能力调节自己的温度, 让自己永远干干爽爽, 但是他偏不,他就喜欢在大热天到处乱跑, 然后进行非常严重的“粘液溢出行为”。
有点像鼻炎患者终于打了个喷嚏出来一样, 不管后续如何, 当时总算是能爽一下。
他身边的另一位长老没有说话,他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嫌弃,并且向远处挪了一步, 还像是闻到了很臭的东西一样掩住了自己的鼻子。这位长老是个兔人,平日里相当注重自己的个人卫生, 或者说兔人这个种族对于个人卫生好像已经有了一种强迫症似的关注, 进门先洗手换衣服都已经是人家的日常,更有甚者不允许自己坐过的地方出现痕迹, 地上有杂毛掉落马上就要清理。
于是这样的人在教廷里也给大家带来了很多欢乐, 大家都喜欢在换毛期的时候在兔人长老面前走来走去, 并暗暗打赌他什么时候会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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