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好意思了。”
“不要紧, 案子重要。”
“忙完真的要请你吃饭。”
“别在意。”
啧。好像人也不是脾气好, 而只是太客气。
说白了, 他当自己是陌生人,还没到能随便发火生气不耐烦的地步?
手指不由在方向盘上打了几下,祁臧实在摸不清身边人的意思。
车很快驶入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地下车库。
许辞下了车,朝祁臧挥挥手。
祁臧深深看他一眼, 正要摇上车窗, 倒是忽然被许辞叫住。
“嗯?怎么了?”祁臧问他。
“刘娜的案子基本解决了, 不过接下来你还有得忙——”许辞提醒道,“袁小兵带去的假字帖、道具血,原本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还不清楚。或许袁小兵背后那伙人让他先准备好道具,打算在周一、或者别的什么时候杀人。
“因为刘娜的意外,这场计划也许暂时终止了……但他们还会行动。所以,或许还会有一个人在不久后死去。”
·
时间走到案发后的第二个周五。
在过去的一周里,警方已与刘娜父母进行了沟通,确认刘娜会游泳、水性还不错,初中的时候还得过区级青少年游泳比赛冠军。云梦湖并不深,更没有什么风浪,按常理她本能顺利游上岸。
她最终没能上岸,多半是因为受到了袁小兵的影响。比如袁小兵可能比她先一步上岸,之后拎着她的头往水里按,最终害她死亡。
在袁小兵的遗物里搜到了刘娜的手表,他的dna与长桥上发现的血迹相吻合;此外,案发次日袁小兵出现在了刘娜学校南北一家小火锅店的监控中,这段视频支持了他曾趁着学生们放月假混进学校,将那幅画放进刘娜书桌的可能。
证据链已完善,袁小兵应以故意杀人罪论处。
只不过他人已死,检察院不予起诉。
如果刘娜家属想要向他的家属主张赔偿的,可另行考虑起诉。
事后最意难平的是卫凡。
得知刘娜“人品不行”的时候,他问过祁臧值不值得为她寻找真相。
现在他实在感到内疚和羞愧,可劲儿想着要怎么弥补。
最终祁臧牵头为刘娜申请到了“见义勇为奖”,顺便让卫凡去拜访教务主任,说服学校在大礼堂举行了颁奖大会,由她的母亲代为领取。
卫凡担任了大会“临时讲师”,为学生们上了一堂思想教育科。他讲得很真情实感,不少学生听红了眼眶。
此外,刘娜受排挤而班主任不作为,她也因此受到了学校的行政处罚。
这些事情无法将刘娜换回来,惟愿以后会少一些跟她类似的遭遇。
袁小兵枪击案、分尸案已转至省厅,市局刑侦三支队就刘娜案出具了结案报告,这件事便算是暂告了一段落。
这日,被勒令回家之前,祁臧又去了一趟市局法医中心的大楼。
刘娜的尸体即将送去火化,她的母亲白茹来市局送她一程。
刘娜刚死的时候,警方完全联系不上白茹,上次她来警局接受问询的时候也表现得非常平静,这位母亲从头到尾给人一种完全不在乎女儿的感觉。
这会儿亲眼看着女儿的尸体被送上去往殡仪馆的车,她总算红了眼眶,表露出了一个母亲应该有的伤心。
祁臧看见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祁臧。
叫停了车,白茹走至祁臧跟前,似乎想跟他聊点什么。
“节哀顺变。”祁臧朝她一点头。
白茹苦笑了一下,然后道:“祁警官……其实我是后悔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道:“我没有不在乎娜娜。只是我的工作性质特殊。我搞机密研究的,进项目组的时候手机都会被没收。我……
“我父母走得早,我自己照顾自己长大。所以我也这样要求着娜娜。我对她非常严格……我告诉她要坚强、要独立,我告诉她没有人能陪她一辈子,她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学会自己扛事情。
“包括她告诉我在学校受到排挤的时候……我以为,一定的挫折教育是有必要的,一旦她踏入社会,面临的环境会更残酷。我以为、以为这样的教育对她是好的。我没想到……”
“白女士,对于你和刘娜的遭遇,我深感抱歉。”祁臧表情严肃,语气倒也诚恳,“刘娜是个很勇敢善良的女孩。我非常敬佩她。”
抹了一下眼泪,白茹把哽咽的声音憋回去。
“谢谢警官,你们费心了。”
留下这句话,白茹终究上了殡仪馆的车。
踏着夕阳走出刑警大队的大楼,祁臧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在通讯录里找到许辞,点开来看,对话框还停留在上周许辞发来的涌泉村定位。
拇指在屏幕上下滑动了几下,祁臧最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有空吗?欠你的那顿饭,今天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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