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模样,实在与第一次来市局时相去甚远。
大概那个时候他信了血莺的邪,以为两个人一定能逃掉。
祁臧神色一凛。“把这件事说清楚。是梅欲驰找的你?”
“那倒不是……是……”
“是谁?说!”
祁臧猛地一拍桌子,把商博然脸上的肉都吓得一颤,“是、是清丰集团的关鸿文。”
关鸿文?
居然还真跟清丰集团扯上关系了。
“也就是说,关鸿文找你安排一个姑娘给梅欲驰送了过去?”
“是。”
“那个姑娘叫什么,多大,身高记得吗?全都说清楚!”
“她不算高…不过在姑娘们里面还可以吧,大概1米6左右。年龄么,没记错的话应该23岁。她叫……叫……哎,她原来的名字我不记得了,我是从一个小山村里买的她。她父母可高兴了,说挣得钱多,比配给同村的光棍要划算多——”
听到这种话,祁臧脸色极为难看,极力忍住了才没有爆发。
商博然瞄一眼他的表情,咽口唾沫开口道:“我给她取的名字是王玛丽,想着这样洋气点。她是真的漂亮,而且来历清白,干干净净。”
来历清白,干干净净。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被父母卖了,又被关鸿文从商博然那里买走,送给了一个叫梅欲驰的、有艾滋病的人。
身高、年龄都对上了。
错不了了,她多半就是跟刘娜案关联的死者——那个被残忍分尸、抛入云梦湖的女人。
可现在她连一个名字都得不到。
只有迫害她的人罪犯之一取了一个本不属于她的名字,王玛丽。
手掌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祁臧深呼吸了三口气,才能继续审问下去。“关鸿文为什么会通过你,送这样一个姑娘给梅欲驰?”
商博然:“他俩之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易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梅欲驰好像特别迷信吧……反正关鸿文给了我生辰八字啊、出生地方位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个符合条件的女孩儿。”
“关于这两个人,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了啊!干我们这行的有个原则,就是不瞎打听客户的私事。我连关鸿文的面都没见过,是他下面的人找的我!至于梅欲驰……我也就在把王玛丽送给他的时候见过一次,就那么一次!”
“那你知道王玛丽后来去哪儿了吗?”
“不……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
“那个……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啊!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不会再傻到跟你们做对的呀!”
“把王玛丽的住址、你能想起的其他基本信息全都交代清楚。另外,我会找个画像师,你配合他看看能不能把王玛丽的样貌画出来。
“之后我们再来谈谈你和血莺,以及凶杀案的事。”
当晚,清丰别墅高管公寓。
从祁臧那里得到最新审问结果的许辞,在地下室的健身房内摆了张白板,拿着马克笔在上面写字——
已知四色花的重要成员:
1、老k,原名桂大军
2、血莺
3、阿达(疑似枪杀袁小兵的人,八年前枪决队友、差点枪杀我的人,三人小组老大;注:三人小组中的某人可能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4、安铁(三人小组成员)
5、白老三(三人小组成员,倒卖妇女,曾与商博然合作)
6、彭哥(正式代号不祥,交代袁小兵沉尸的人)
7、山樱(在四色花里地位应该极高,具体负责事项不明)
……
祁臧从一楼下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许辞盯着黑板思索。
这几日两人虽然住在了一起,但并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
祁臧忙,许辞因为之前那些事情耽误了工作,也特别忙。今晚两人是难得碰到一起。
就这么一晚,他们还得商量案子。一晚过后,明天祁臧就要去淮海省拜访刘洋,跟他当面谈谈许辞、四色花等诸多事宜。
基于大家都担心许辞的安危,舒延今晚从临时租的房子里搬过来,等祁臧回来后再走。
这样算起来,两个人根本没有多少独处的时间。
摸摸鼻子,祁臧走到许辞跟前,和他一起看向架子上的白板,还未及说什么,便见许辞又拿起擦子把那些字迹一一擦去。
“怎么?”祁臧问。
“我这房子会清丰集团的人过来,什么都不能留下。”
许辞说到这里,余光瞥到什么,侧过头上下打量祁臧一眼。
祁臧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这是刚才和许辞在这健身房里健了会儿身、去一楼洗了澡刚下来。
“这什么眼神?”祁臧问。
许辞瞥一眼地面。“水滴在地上了。”
“这么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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