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景同很有可能在这场洗牌中被迫出局。
从此清丰跟他再无关系。
因此,许辞今日和政府、以及相关公司开会的重点,就在于股权的分配谈判。他要保住林景同的那部分股权,尽量还要保住他在公司的一部分决策权、经营权。
目前的谈判结果不是特别理想,不过许辞还在尽力争取。他还是有把握、有底牌的。
就拿这些员工来说,非得有个老领导在,他们的心才不会散。
否则,如果高层全部大换血,人心不稳,清丰也无法正常经营下去。
此时此刻,办公室内,许辞等了一会儿,林景同睡醒惺忪地从休息室出来了。看得出他最近休息得非常不好,眼圈都是黑的。
见状,许辞打内线电话,叫秘书送来了一些甜品和咖啡,待林景同坐下吃了点东西,才开口向大致叙述了一下会议的情况。
末了,许辞总结道:“总之,后面我会继续跟进。政府愿意帮出手帮忙,集团好歹是能保住的。我们现在要争取保住你的职位,你要在董事会占据一席之地才行。”
“谢谢。”林景同发自肺腑般说道,“你看,我就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焦头烂额,根本处理不过来这么多事情。”
许辞摇头:“这段时间你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不然一切过度得不会这么顺利。我听说……你开始卖房子了?”
“卖了一些。另外我找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跟他们合作资产证券化项目,其实也就是把之前我们自有的一些物业、门店拿去卖了。总之,什么来钱快就干什么吧。”
林景同面露些许苦涩,喝了几口咖啡,勉强把这些情绪压下去,再看向许辞,“现在一切总算慢慢走回正轨,我刚才在里间也总算睡了个好觉。说起来……你猜我刚才梦到什么了?”
“梦到什么了?”许辞问他。
林景同盯着许辞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落地窗。
这里地处开发区,并无多少城市的繁华可以瞭望,林景同看的是苍茫的天空与大地。
他像是陷入了某个久远的回忆中。许久后,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他道:“我想起了你救我那次。你打方向盘,让自己遭遇了最危险的碰撞,你伤得比我重多了。可后来……后来推开车门,伸出一只手,将我从完全变形的汽车里拉出来的人,还是你。我还记得——”
林景同的声音变得很沙哑,“你伸出手递给我的时候,那上面有好多血。我握住那只手,再抬起头,一眼看见满头都是血的你。那一刻,我浑身都在抖。我几乎以为你下一秒就会死去。”
许辞皱起眉来,静静看他许久,然后道:“景同,我们都活下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我们都要向前看。”
“嗯……是,向前看。”
林景同端起面前的咖啡喝掉,呼一口气,再抹了一把脸,神情有些阴郁地说:“我其实也很久没有想起那件事了,只是刚才不知道怎么又梦见了。在梦里,你还真倒下去了。我探了你的鼻息,发现你没有了呼吸。我……是被活活吓醒的。”
“景同……”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
林景同终是揉了几把脸,尽力让表情恢复轻松。
而后他似乎忽然想到什么,再道:“对了,耿韦那边,我没有报警,但通过别的方式提醒过他了。我看他请了保镖,所以暂时来讲,他不必担心四色花的报复。只不过……”
许辞皱眉问他:“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林景同看着许辞的眼睛道,“山樱又联系了我。说老k已经找到见耿韦的渠道。大概这个月,他们就会对耿韦采取行动。老k恨死了耿韦,他不会轻易放过他。”
许辞离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紧紧皱起了眉头, 在往自己办公室回的路上,他途径楼道背后的公共休息区,抬眼通过落地窗望向外面的时候, 眼睛则流露出些许怔忡。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 灰蒙蒙的,大概不久后就会迎来一场雨。
雨尚未落下, 人的心情却好似被淋湿了。
看着窗户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倒影, 恍然间许辞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他是警察。可他从来没有真正当过哪怕一天正常而普通的警察。
他脑子里甚至有过这样的念头——干脆在拿到林景同的犯罪证据的时候,他直接被人发现算了。
那样一来,他的任务其实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万一证据链不完善, 他还需要在清丰集团为警方找到更多的东西。他无需出于这样的理由再留下来,他可以回到本该属于他的队伍中去战斗、去继续和四色花做清算。
而不必像现在, 他依然游走在黑与白的两端, 逼自己不停伪装、撒谎。现在撒谎简直成了他的本能, 他的习惯,这几乎应该属于一种病了。
但那念头似乎只是一瞬即逝。
更多的时候许辞会知道, 自己的仇恨自高中时期就生了根,长成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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