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井望云的情绪也有一瞬的低落,低下头,他道:“他们……他们都已经不在了。那段时间,我去美国治疗心脏病,住在亲戚家。爸妈要为我的治疗费奔波,就在国内忙……等我回国,他们都去世了,母亲死在缅甸,说是遇到了劫匪,父亲死于车祸,就在锦宁市死的。”
“你对他们的死没有疑问?”祁臧问。
井望云反倒是好奇反问:“我该有什么疑问?”
“那后来呢?父母去世,你怎么办的?”
“亲戚把我接回了美国照顾。我最近才回来,还是更喜欢这边。”
话到这里,井望云又道:“那么祁警官,关于我师姐……”
“如果我说,我没空谈你师姐的事呢?”祁臧问他。
“那……我就改日再拜访。我们可以加个微信,你有空的时候找我?”井望云道。
闻言,祁臧倒也真的和他加了微信,然后道:“不谈夏蓉的事儿,干脆直接离开……你今天来,就是故意在市局露面,让大家看到你,是不是?”
井望云站起来。“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祁警官在说什么。”
“行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让我等等看,这后面有什么把戏。”祁臧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冷脸看向井望云,“你可以走了。”
井望云倒是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几眼,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外面大办公室内,祁臧注意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往自己平时办公的地方走去,祁臧一眼看见李正正和柏姝薇如临大敌的模样,当即呵道:“都什么表情呢?怎么了?!”
祁臧这会儿板着脸,简直自带煞气,李、柏二人平时跟他开玩笑开惯了的都不敢吭声了,赶紧回座位整理资料,过程中只敢悄悄用微信交流了几句——
“老大这是怎么了?”
“感觉比失恋严重多了。”
“他交了那么多女朋友,是不是翻车了,女朋友们全都跑了?”
“有可能。一个女朋友跑了,只是伤心。女朋友全都跑了,这伤心就叠加起来,让他成了这副比阎罗王还吓人的模样。”
当晚,祁臧跟队里的人确认了目前案子的工作进展,针对连环杀人案,目前在往两个方向同步推进——
一个方向是从15年前的绑架案本身出发的。
凶手可能是在为刘慧文报仇,得从刘慧文的社会关系出发排查。另外,需要将在凶手视角里,每一个可能会被他当做仇人的当事人找到,这些当事人都是潜在受害者,需提醒他们注意事项,必要时派人保护。
至于另一个方向,则是从沈亦寒那里出发。
潜在的受害者们很可能是沈亦寒的病人,得从他最早接触的病人开始做工作,尤其是跟绑架案有关的两个学生,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目前两个方向都进展得还算顺利。
就连张副局那边,清水市兄弟单位的刑警表示已与他取得联系,等天亮了就上山见他一面。
确认工作进展顺利,天色已经很晚,祁臧让其他人下了班,他则去了趟技术队,试图定位许辞的手机。
没有结果。他的手机定位全是祁臧的房子。那么多手机号、那么多手机,许辞一个也没有带走。
凌晨两点,祁臧回到那间公寓。
这一回他的心情简直五味杂陈——
门口贴着许辞拟定的“同居守则”;冰箱上贴着他留下的便签纸;厨房里装满了许辞带来的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餐厅里还放着他中午做的菜;至于他的卧室……
祁臧走进次卧,铺面而来的全是许辞的气息与味道。
他连衣服都没带走几件,就像是只是出门买个菜,马上就会回来似的。
祁臧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心脏更是密密麻麻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走进许辞的卧室,他仿佛就走不动路了。
口渴了不想喝水,饿了这么久也没有想吃饭的欲望,祁臧连洗漱也似乎忘了,就那么倒在了许辞的床上,一把扯过被子,有意无意将他的床铺弄得非常凌乱。
如此,仿佛许辞下一刻就会出现,冷着脸像妻子数落丈夫一样,批评他不该不换衣服就上床,还把床铺弄得这么不好收拾。
简直有点越想越心酸,祁臧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许辞的枕头里,借助他的味道缓和些许心口快要溢出的想念。
尤其在见到井望云后,祁臧更发现许辞对他来说是不可取代的。
他曾怀疑过,自己喜欢上许辞的初始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他的脸。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他看着井望云那张脸,半点感觉都没有。
这一晚,祁臧就这么在许辞的床上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他是被电话吵醒了。
电话那头是荣勇。多少年了,祁臧没听过他这样严肃沉重的语气。
“怎么了师父?”祁臧问他。
荣勇开口的时候甚至声音都在发抖。“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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