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这几天他的怀疑方向一直是自己父母年轻时和顾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然而柯文龙的介入把他的思维导向了一个新的方向——一个非常可怕的,令他毛骨悚然的方向。
只有携带rh阴性血基因的父母,才会生出rh阴性血的孩子。
他的血型和顾远一样,说明他的父母,有可能和顾远父母的血型一样。
也就是说,他父母也许不是自愿去那所医院等待顾远生母临盆,甚至不是自愿出现在那张照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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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顾远一直没找到方谨,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接。他怕方谨身体不舒服或心里难受想不开,吩咐手下到处去找人,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直到晚上会议主办方举行欢迎酒会,一身黑衣的方谨才出现在会场。
顾远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拉过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看他脸色是不是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然而转念间他又硬生生克制住了,只冷冷地看着他问:“你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对不起,”方谨目光低垂,并没有看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去酒店花园坐了一下午。”、他晚上一身黑西装黑衬衣,质地精良剪裁合体,显得人异常清瘦挺拔;全黑的搭配又反衬肤色,在酒会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泛出一种耀眼的白皙。
顾远视线仔细从他漆黑修长的眉宇、低落的眼睫和挺直的鼻梁上划过,最终落在没什么血色的双唇上,似乎难以移开。
半晌他才咳了一声,“我马上要去发言,才没空管你。你白天没好好吃饭吧?待会别跟我应酬了,自己找个角落好好吃点东西。”
方谨答了个是字。
这时候轮到顾远上前台去的时间了,方谨欠了欠身,便要退走。谁知刚转身顾远就把他拦了下来,继而上前一步,几乎紧贴着他,伸手仔仔细细扣上他衬衣的第二个纽扣。
那一瞬间他们气息缠绕,呼吸交叠,顾远英俊专注的面容充斥了方谨整个视线。
“——这样就可以了。”
顾远抬起头,两人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倒影,如同整个世界都化作遥远的静寂,此时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相对而立。
顾远凑近,在方谨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其实只是个一触即分的吻,轻浅以至于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唇。然而接触的一瞬间仿佛有细小的电流蔓延整个身体,那么酥软微麻,甚至令心脏都漏跳了数拍。
“我去了。”顾远轻轻说,终于转身走向前台。
在他身后,方谨喘息着按住了墙壁,连冰凉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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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庭本来就是柯家产业中最豪华的酒店,为迎接这场名流云集的欢迎式,更是倾尽了全部人力物力,将酒会办得奢华尊贵、花团锦簇。各位特别嘉宾受邀发言后是自由时间,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端着各色酒盘,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场面一片风流和谐。
柯文龙与生意伙伴笑呵呵结束一番寒暄,转向身后随从,吩咐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穿过整个酒会,进到后台酒店工作人员专用区域,里面有专门给他设立的休息室和洗手间。柯文龙毕竟年纪大了,慢吞吞方便完又去洗手,好半天收拾好一切,正打算要走的时候,突然抬眼只见镜子里映出他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年轻人,一身黑衣,身形清瘦,面容毫无瑕疵俊秀绝伦,灯光下如同冰雪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没有人能轻易忘记这张脸,何况他们上午才刚刚见过。
那是顾远的助理。
“柯老出来了,”年轻人靠在琥珀色大理石墙壁上,对手机冷漠道:“我这就去和他谈。”
洗手间很安静,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去。要是他有疑问,就让他来跟我说。”
柯文龙因为皱纹而耷拉的眼皮猛然一睁。
他听出了那声音,那是顾名宗!
年轻人对手机答了声是,挂上电话,淡淡道:“柯老。”
柯文龙转过身,因为上了年纪而非常浑浊的眼睛却射出锋利的光:“方助理——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两人在不到十平方米内的空间内对峙,一个是在港岛黑道上举足轻重数十年的大佬,资产无数富可敌国,跺一跺脚能让半座岛都震上一震;另一个却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势单力薄气势沉定,隐约竟然还压了前者一头。
“顾名宗总裁让我来转达您一句话。”方谨平静道,“他想问你,他费心安排好明达航运的事来历练顾大少,柯家却贸然插手,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帮忙。如此干涉顾家的教育,是对总裁如何待儿子的方式有什么不满吗?”
——如果说柯文龙刚才还疑心,那电话里顾名宗的声音可能是被人做手脚剪辑出来的,或者是用技术手段做成了变音的话,眼下他最后的一点疑虑都差不多被打消了。
明达航运背后有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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