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整个人瞬间一僵。
半晌他才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她真要对方谨下手?”
“我不愿跟她合作,就是等着她干掉那姓方的,咱俩好坐收渔翁之利。”柯荣露出一丝冷笑,“方谨死后他的人肯定不能放过迟婉如,顾洋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们再伺机趁虚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方谨和顾洋这两个人都拔除掉……”
“话说回来,我知道大外甥你对那姓方的有心思。”柯荣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你想,方谨可不是什么善茬,那可是真真正正背叛过你给你戴过绿帽子的。只要除掉他,你继承了顾家,还有舅舅在港岛遥相呼应的支持你,到时候你何止一个权势熏天,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对一个方谨念念不忘呢?”
柯荣看着顾远,满脸过来人的理解和慈爱。
顾远脑海中飞速掠过无数种念头,紧接着手指一动——
就在他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手机突然在口袋里响了。
顾远只看了一眼号码,立刻对柯荣打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远处窗边接了电话:“喂?”‘手机那头赫然是他的心腹亲信,声音极度紧绷尖利:“大少!刚才接到消息,方副总从墓园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人被保镖送到医院,结果现在就失踪了!”
顾远全身血液瞬间一寒。
足足好几秒种的时间,他只僵立在那里,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们正在查医院录像,但目前还没什么线索,只知道方副总车祸中没受什么伤,但在医院里打了镇静剂所以肯定是被人带走的……大少,大少?”
透过玻璃反射,顾远看见柯荣正坐在圆桌边,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自己。
他战栗着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到滚烫的气流涌入肺部,带来一阵剧痛。
他本能想暴怒大吼,拔脚就走,立刻飞回g市去掘地三尺把方谨找回来;又想扑过去掐着柯荣的脖子,逼问他迟婉如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把我的方谨搞到哪里去了?!
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动,甚至连一点异样都不能带出来。
顾远把那口气徐徐吐了出去,藉由这个动作死死克制住了声音中的颤抖:“……知道了。鱼蛋面买来没有?”
对面手下一愣:“买了,大少您——”
“我叫你路上顺带处理的事情呢?”
手下顿时明白过来。
“是的大少,一切准备就绪,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有十分钟就能到。”
顾远冷冷道:“再快一点。”紧接着挂了电话。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柯荣关心道:“怎么了?”
“徐记卖完了,换了另一家,我叫他们动作快点不然面会糊。”顾远貌似无意地一低头,目光从手表上一掠而过。
——还要再拖十分钟。
柯荣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顾大少这么喜欢徐记鱼蛋面,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这样,等咱们的事情成了,舅舅把那家店买下来送你,权当是给你道喜兼为过去的冒失赔罪了,如何?”
这么明显的殷勤,顾远却听若未闻,只轻轻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说点正经的吧,”他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你不是好做慈善的人,舅舅。扶持我上位后柯家打算要哪些好处,或者说,顾家这块蛋糕你打算如何分配呢?”
啪地一声亮响,方谨的脸被重重打偏
顾远这么开门见山,柯荣微微松了口气。
“到底是顾大少明白,关窍一点就透。”柯荣赞了句,正色道:“舅舅不是仗着亲戚面子就占你便宜的人,实话说吧,迟家那边我并没有翻脸。以我现在的关系,做掉迟婉如和她儿子易如反掌,到时候想办法把遗嘱改了,你就是名正言顺唯一的继承人……”
顾远淡淡道:“条件呢?”
柯荣沉吟片刻,拍了拍手。
他手下立刻捧着厚厚一叠文件过来,柯荣接到手,递给顾远道:“差不多就这些了。”
那是一本草拟合同,内容顾远也不陌生,是顾家一批不动产权转让和未来收益分成的同意书。其中对顾家航运业未来的收益做了精确预估,按合同里的算法,其中六成流水都要归到柯家名下去。
——这正是柯文龙那个账本里算计的东西。
顾远心中一声长叹,合上文件道:“舅舅下手真不软哪。”
柯荣立刻道:“大外甥你想,不跟我合作顾家一分钱你都得不到,跟我合作你起码还有大半份产业,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清?再者以后你我联手,两家的发展空间何止一日千里,何必计较这点蝇头小利!”
顾远不吭声,柯荣又抹了抹眼角,说:“何况这本合同也不是我拟的,唉,实话说吧……这是你外公留下的遗愿呐!”
“——你外公在你小时候,忍痛割爱把你放在顾家养大,就是为了确保继承权不落到他人手上。后来他不惜亲自出马,去跟顾名宗做交易,为此还……唉,不提了!”
柯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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