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远有马,比牛车还快些。”
闻声刘香兰止住了哭声,回头看向冷着一张脸的许禾:“可他怎会借马。”
话毕,刘香兰下意识又将目光落在了许韶春身上,想着那小子先前对女儿颇有惦记,若是让女儿出面去说几句好话,指不准还有些希望:“韶春,你爹这样,要不……”
许韶春想起张放远那凶悍不正经的模样,下意识的往后头缩,咬着下唇不应答。
许禾虽知就是许韶春上门张放远也不一定答应,但是见着他二姐在这种时候还扭扭捏捏,心中也是窝火:“我去吧。”
刘香兰没阻拦,倒是许韶春看着大步离开的人,追出去:“禾哥儿,你可千万别给他许我什么。”
许禾挑起眼皮:你倒是想得美。
张放远在家里哼着小曲儿,乐乎的比过年还高兴。
他烧了些水在后院儿的净房里冲澡,连头带身子洗个干净,明儿他不进城,打算去跟他四伯一起下一天地。
先时他爹娘过世以后,自己的田地慌着了,他四伯看不得田地荒废,便连带着他们家的二十亩地都给拿去种上了,家里又只有那么三口人,晓茂现在大了些还能下地帮帮忙,或是在家里烧饭,以前全然就是靠四伯两口子操持。
洗到一半,他突然听到院子外头传来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
张放远想把澡冲完才出去,这个点还来的八成是陈四,让那臭小子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奈何外头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他烦躁的扯了一旁挂着的布,围在腰上一边往外头走:“催什么催,还要不要人……”
许禾担心张放远已经睡下了,抬起手想再大力些敲,院门却忽然被拉了开。
张放远赤裸着上身,发尖上还在不停流着水珠,一路从锁骨滑下结实充盈的胸膛,许禾眸子疏忽放大,瞧着人腰间只薄薄栓了个擦身的布,赶忙别开了头去。
张放远也没料想到来的人是许禾,想扯什么来遮一遮,可在院子里也没得遮挡,他只得双手半掩着身体:“怎么了?”
许禾避着目光,将他爹的事情简单说了说:“想借你的马车快些去城里请个大夫来。”
张放远眉头一紧,没有废话:“马在后院,你直接去牵出来,我去屋里穿件衣裳。”
话毕,他便大步回了屋去,许禾也赶紧跟上。
他牵着黑壮的马到前院时,张放远披了件外袍也出来了,手脚忙碌,连内衬都未穿,衣服被草草捆上。张放远胸口露了一片,湿润的头发披撒在后背,一把扯过小黑,翻身上了马。
“我骑马去城里请大夫来,很快。你别着急,回去看着你爹就是。”
许禾连忙点头,张放远要甩马走时又想起许禾一个人在此处也不妥,便又将人拉到了马上,捎带了他一段路,让他回家去,自己骑马飞奔出了村子。
夜色下马儿跑的飞快,只听几声马蹄就远了。许禾也没多在外头待着,赶紧又回去。
“他真的自己骑马去城里给请大夫去了?”
刘香兰在院子外头打着转,生怕许禾说不动那尊阎王爷借用马车,没想到人还亲自去跑这么一趟,需知两家并没有多亲近来往的。
“是,这会儿怕已经上官道了。”
“这就好,这就好,骑马快,快……”慌乱的刘香兰稍稍松了口气,自家男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也不知如何活了。
许韶春却有些惴惴:“禾哥儿,他怎会这么好心答应的。”
张放远可不见得是个多热心的人,脾气忽好忽坏的,虽偶时也给村民们带点东西,可那也只是举手之劳,村民作为回馈也会给他送点蔬菜果子的,大晚上的让人家这么费周章的跑马去城里,便是亲兄弟也得是关系好的怕是才肯。
“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二月中便是院试,我可是要和费家定亲的。”
刘香兰历来是偏心于许韶春的,但是这时候看着女儿还惦记着自己的亲事,也是微微皱了皱眉。
“放心吧,没提二姐一个字。”
“那他答应的怎么这么爽快呀?”
许禾懒得跟她掰扯:“许是人热心肠。”
言罢,他就进屋去看许长仁了,锅里熬了点粥,这会儿差不多好了,他添了一点去给许长仁吃。
一家人坐立不安的等着,许是一个半有多的时辰,院子外头传来急慌慌的马蹄声,刘香兰赶紧起身出去看。
“你这小子毛手毛脚的,老夫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给颠簸散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大夫就体谅体谅。”张放远翻身下马,搀扶了一把老大夫,将医药箱子也提着往屋里走,顺道同一旁的刘香兰介绍:“这是城里神草堂专攻骨科的王大夫。”
刘香兰连连同大夫告谢大晚上的过来,引着人进屋去看诊。
王大夫虽然埋怨了两句,进屋看见病人后就再没多说什么,立马看伤问诊,许禾见许长仁左右有大夫和刘香兰看着,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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