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他二姐,既知两人不可能,他也就没再痴缠着此事讨人嫌。
今朝看这人的架势,他就觉得有意思了。
张放远玩味的看着书生:“费廉,你吃惊于禾哥儿定亲,可是因中意禾哥儿?”
面対此番唐突的询问,费廉手很明显的抖了一下,他不知该如何辩驳,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读书人脸皮薄,率先红了脸。
然而什么意思,却也不言而喻,许禾见状嘴微张。
张放远倒是没有很生气,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娘相中了许韶春,你又相中了禾哥儿。那秀才是要违背父母之意,还是说放弃心中所想?或者说如今中秀才了,有功名在身,是我等农人屠户不可企及的士人了,想两个都要?”
心事被摊开到明面上,费廉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许禾见此,并没有因费廉的中意而愉悦,反而是心中被拱起一团火来。
费家家境还不错,又只有费廉一个独生子宝贝着,费廉相貌也好,还是读书人,便是两人有过些来往,但是许禾从未有生出些不合时宜的心思来,倒是没想到対谁都客客气气的费廉会対他有心。
可这份有心并没有让他感动,有他二姐在,费家还想要两个,那他能做什么,他还没痴心妄想到以为自己能做人家的正头夫妻。
许禾冷声道:“你这是想让我上你们家做妾!?”
“我……我不是……”
张放远把发怒的许禾往身后带了带,呈维护状,道:“好!那既不是,便是只想要禾哥儿的。今天,只要你可以不顾家里反対只选择禾哥儿一个人,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费廉凝了一口气,他看着许禾,久久没有说话,似是在等禾哥儿回应一般。他眸光不断闪烁,半晌后:“自入学堂而起,夫子便教导孝顺父母乃是第一大事,娘看中韶春……我……”
“够了,做不到便是做不到,再多说辞也不过是图自己心安。”张放远见他如此,不免有些失望,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他声音冷下去:“你们费家既是想要许韶春充门面,又想禾哥儿去过日子,天底下的好处都要让你们费家占了不成?”
“我给了你机会,你既没有胆识把握,那就好自为之,离禾哥儿远些。以后要是你再同禾哥儿说些不清不楚的话来,我可不管你是手无寸铁的读书人还是手持大刀的歹人,我照打不误!”
言罢,不等人多说谈,张放远拉着许禾便走了,独余下费廉还在原地张着嘴。
两人回到熙熙攘攘的街上,许禾突然挣脱开了张放远的手。
张放远知道他生气了,顿时没了方才的气势,委屈巴巴道: “我只是想试试他有没有胆,事实上,他没有。”
许禾道:“倘若他有胆答应了呢!那你要如何?上我们家退亲?”
“怎会!”张放远惊出颤音来。
随后又道:“他就算答应竞争也没用,我本来就是个无赖,我硬抢!反正在大家眼里我不讲理。”
许禾抿了抿唇:“你就是个混蛋。”
“嗯。”张放远应声,他可不就是混蛋嘛。
张放远又试探着碰了碰许禾的手背,许哥儿没有再去牵他的手,但是也没拒绝他拉着,他眉头微展,两人又再并肩而行。
“我属实没想到他竟然想娶我……不,与其说是娶,倒是不如想我去费家为奴为婢。”
许禾走在街上有些晃神,却也不怕被人撞了去,有张放远牵着他,再安稳不过。
“他中意你许是真的,可不敢违背费娘子的意思也是真的。费廉自小就开始读书,地里家里的事儿恐怕费娘子都没让他沾过手,哪里敢不顺着他娘的意思。孝顺本身没有错,可一贯听从父母的,一个男人没有主见担当,那也是不行的。”
许禾看着自己的脚尖,他知道张放远说的没错。
“有这样两件衣服,一件华丽穿着很体面,但是它薄而不御寒;另一件粗制土气不好看,但是它厚实可保暖。试问,会如何选呢?费廉是读书人,会读书写字盘算,他想选择把保暖的穿在里边,华丽好看的穿在外头。”
如此体面有了,也不会寒冷。许禾不禁想,他这么选有错吗?为了周全自己,其实也算不得多大的错。
张放远听得心疼:“禾哥儿,他中意你予我而言不是好事,可却也恰恰说明了有人能看见你的好,你并不比你二姐差。只不过那个人他更要紧自己而已。”
“是吗?”
“是。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好。”
张放远见人又迟迟不说话了,晃了晃他的手:“嗯?”
“好。”
张放远收紧了手。
“别再想那孙子的事情了,你要再想着他,我就要去揍他了!”
许禾赶紧拽着张放远:“人家现在是秀才了,可打不得,你想进牢房不成?”
“我们都快要成亲了,现在下牢房自是不行,既是不想我下牢,你便别在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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