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来的村民们随礼的随礼,闲赌点小钱的围在一张桌子上,唠嗑的唠嗑,尽数是说起张家的好来,全然忘了以前的总总一般,热火朝天的。
“你二姑怕是来不了。若是要来合该昨天赶来。”
“确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二姑回来一趟不容易。”
张世诚点了点头:“你六叔呢?通知没?”
张放远想着他六叔,脸色算不得好。他先前去通知,六叔好似没在家里,他六婶儿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说会转告他六叔,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来,想必也是不会来。
他也没多在意,这种事情勉强不得。
“罢了,他要来就来吧,不来就算了。”张世诚背着手,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转头对张放远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该接新人了,别误了吉时。”
张放远还没有换衣裳,上午他要帮忙操持,怕把喜服给弄脏了。这朝午饭都吃过了,是时候整理好上许家结亲了。
他嘴上没说,心里却很有些激动,应了一声就回屋去收拾。
“俊的很!”
张放远换了喜服,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极好。他四伯娘帮他梳了整齐的头发,忍不住赞叹。
“不丑就成。”
张放远站起身,合身的喜服把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窄的腰展示的很好,走出门时,村里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以前还没注意,这张放远生的还挺有模样。”
“这大高个儿,怕是村里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高的。”
“许家小老幺那样子,没想到还摊上这样的福气,可真没想到。”
“这天底下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
“该去迎亲咯!”张家人吆喝了一声,张放远就骑在马上,身后是张家的亲友,还有和张放远关系好的一些人,在张家零零散散的没怎么觉得多,等大伙儿一齐往外头走时,还是一大波的人。
小哥儿出嫁比不得姑娘家繁琐,连盖头都不必。这头的许禾中午些时候就收拾好了,一直在家里等着。虽说是嫁人,但是许家还是来了些亲友,一则是瞧瞧许禾,再者也来看看许长仁,家里还是挺热闹的。
许禾安静待在自己的屋里,环顾了一眼四周,小小的一间屋子一眼能望见所有陈设,虽说在许家的日子不好过,但还是生活了十好几年,今下要到别人家去了,也是颇多感慨。
只是自己的东西不多,只装了一个箱子,刘香兰也不怕抬出去的时候太单薄了夫家把他看轻。
“你也晓得你爹伤了,地也下不得,家里处处都得用钱,左右屠户家里也没有爹娘在,你就是东西少一点,也没人多嘴说什么。”
意思就是不给嫁妆了。
许禾早习惯了这样的话,昔时寄人篱下,能低头时就低头,既然现在都要嫁了,以后好赖也不指望许家会给自己撑腰当自己后盾,他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那我的彩礼呢?”
寻常人家嫁小哥儿和女儿,夫家那头给的彩礼都是要给些给出嫁的小哥儿女儿的,心疼孩子的人家许会全给了孩子拿去傍身,家境次些困难的,也会多少给些意思意思。
刘香兰对他的彩礼钱只字不提,许禾就厚着脸皮问。
“我跟你爹把你拉扯到大,家里条件不好虽然没给你山珍海味的吃,但是也把你给养大了。你如今出嫁去给别家做事了,竟是一点不感恩父母养育,还惦记着彩礼。”
是啊,家里条件不好,所以许韶春从小每天早上一个鸡蛋,隔三差五的吃鸡腿,而他多添一碗粥都得挨骂。
“那二姐出嫁呢?娘还是一分不给嫁妆?”
许禾已经许久没有拿他二姐跟自己的待遇做过比较了,小时候会问,为什么姐姐有的东西他没有,刘香兰每每都说,你是小哥儿跟姑娘家不一样,后来懂事了自然晓得了缘由。
刘香兰瞪直了眼睛,觉得许禾今日是有意要跟她叫板:“你跟你姐姐能一样吗!”
“是啊,当然不一样。”许禾直视着刘香兰的眼睛:“我知道我是爹捡回来的,怎能跟姐姐比。既是学大户人家想养个奴婢服侍家里,又何必藏着掖着,让人以为我是亲生的。”
“你这是反了天了!当初要不是你爹把你从雪地里捡回来,你早就冻死了,要是被别人捡去,指不准是养在窑子里还是连身契都捏在别人手里的奴仆!”
刘香兰气的胸口起伏,其实这件事在家里也算不得是什么秘密,只是谁都没有把这事儿挂在嘴上。
今朝许禾突然说出来,刘香兰也有些不自在。
“我这些年跟身契被人捏在手里的奴仆有什么区别吗?不一样是伺候着一家老小,任劳任怨,到了年纪再被卖出去?”
刘香兰双目有火:“为了几分钱,你说这些话对得起你爹的养育?!”
许禾冷笑了一声,两人未争出个高低来,外头先传来了敲锣的声音,迎亲队伍来了。
刘香兰听见敲锣声索性把怀里准备给许禾的一本旧草册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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