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篮子了,挖那么多干嘛,炒一顿够咱俩吃了。”张放远嘴巴里说着,却还是起身帮着寻。
“野葱吃法可多,除了炒,还能包饺子,包子。你总在城里吃饭,没见着春时早食摊儿上但凡是说用野葱和馅儿的包子都比寻常包子要贵些?”
张放远失笑,这小哥儿,真是什么都知道。
“多挖些吧,攒一日,等你上城里出摊儿我就带去卖了,卖的钱买点面,回家和了做皮儿给你包包子。”
张放远听到这儿就来劲儿了,两个人一道上城去他巴不得。
两人在山颇上挖了一个时辰的野菜,张放远一直寻着野葱挖,许禾想着既是要拿去卖,看着还有别的野菜也一并给收用了,就像是嫩壮的蕨菜,一根根的长得很好,折一会儿就是小半背篓。
许是农忙,新长的野菜都还没得村民挖采走,他很欣慰。
等两人上山时,许禾的小背篓已经快要装满了。背篓便从他的背上挪到了张放远的背上,张放远个子高大,背着他的小背篓像是被束缚住了一般,背篓绳子紧紧的勒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滑稽。
许禾让他还给自己背,这么点东西不重背得起,人还不肯,几大步走到了前头去,害得他追都追不上。
林子里就比山坡上要凉快多了,春日树木抽了新芽,三月下旬叶子也长开了,遮蔽的很好,日光都消减了大半。
两人一同去深山里埋了陷阱,张放远小心的叫住许禾,这阵子猎户都上山了,他们靠山林为生,不似他们这些半吊子上山碰运气的,几乎都是十天半个月的住在山里头,深山里到处都埋的是他们的陷阱。
稍不留心就容易中招。
张放远瞧了几眼,不知道是自己前两年没有怎么上山不知道情况了还是怎么着,发现山林里下的陷阱好似比以前要多许多,距离也紧密了,以前都是一个猎户猎半座山,那两年猎户可赚钱。
想来是饽饽香了,都想分一杯羹。
“想吃点新鲜口味看来是不容易了。”张放远感慨了一句,还是指望一下媳妇儿的小野葱包子吧。
许禾道:“本就不是靠这吃饭的,便当是闲散了。”不就跟在河边钓鱼一样吗。
陷阱下好以后,两人出了深山,怕惊扰了野物来吃食。
山岗上的春笋早的那一茬已经半根竹子那么高了,穿着黑褐色的外衣冲的老高,又很笔直,靠着土地那一截笋子外衣掉落露出了里头油绿的笋身,张放远手贱的摸了一把,长老了,掐都掐不动。
许禾放下背篓,准备挖点才出土的春笋回家去,一则是跟着张放远出摊儿时多一样野菜摆着样数丰富,二则他想拿点笋子来泡,平时好吃,也可以煮了水晒干,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当然,也可以卖。
春笋虽然味道不如冬笋好,但耐在好寻,多存一些,遇上秋收不好的时节,这些野菜还能充饥。
他看着张放远跟个淘气的小孩儿一样,无奈道:“别去摸新笋,摸了就长不高了。”
张放远好笑的收回手,跳到许禾跟前去:“那我摸了你,你岂不是也长不高了?”
许禾耳尖一红,别开头去挖笋:“我已经长够个儿了。”
张放远乘机就贴了贴他的手:“那意思是我能随便牵了吗?”
“别闹。”
许禾嘴里斥着,却并没有动作撇开张放远。
两人合力挖了十几根笋,春笋个头老大,就地剥开了一半,一个个像大胖头一样,比冬笋大多了,许禾得两只手抱着往背篓里装,剩下几根卖相好的拿去城里。
许禾又在山里转悠了一阵儿,山上的阳光不如山坡上,自然野菜也不是遍地的长,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些刺包,芽儿还嫩着,自己个儿不高就差遣着张放远,但是刺包不是挨着一片片长的,东边一根,西处一根,想一次性摘很多不实际。
“瞧,那儿有根桐子树!”
许禾眼睛发亮,老远就看着横成在蕨草堆里的一截粗树干,昨儿林子里许是下过雨,桐子树的树皮还湿哒哒的没有干,正是水分好,杆子上发出了些大大小小的木耳。
远处瞧着黑黢黢的木耳,近看透着一点红,小的只有拇指大,大的已经像耳朵一样了。
这根树上的木耳许是吸了不少水,很厚实,捏着软乎乎的,像是在捏耳垂。许禾小心的把大朵的木耳摘下用大叶子包着放进篮子里,菌子都摘完了他却有些不舍得,不知道下回来还能不能找着。
张放远道:“直接扛回家去,放在院子里,发了就摘,那不比上山来方便。”
“是啊!”许禾取了镰刀要去把蕨草砍开,张放远却抱着树干,蛮力劲儿之大,径直就把桐子树拖了出来。
斩断枝丫,张放远把半人高的树干扛去了两人的背篓前。
“张放远?”
两人刚回去,就看着远处一个带着毡帽,背着箭篓子,裹的跟个野人一样的男子走过来。许禾反应了一下才认出这人是村里的猎户汪臼。
猎户经常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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