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直白又装聋作哑的,臊红了刘香兰一张脸,又见着人跟流氓要账似的神态,她还不敢骂人,转而朝着许禾使眼色,让他劝劝张放远。
许禾却闷着张不开嘴一般,状似怕极了张放远的模样,气的刘香兰没安置,只得厚着脸皮:“韶春要出嫁了,家里拢共就那么几口子人,他爹又伤病着,这着实是忙不开啊。”
“咱们两家说什么现在也是有了亲,农忙家中有大小事儿上,腾得出手来定然也会帮衬一二。可是这二姑娘是嫁,又不是招上门女婿,还能比那费家忙不成?禾哥儿出嫁前几应是把家里的地都种下庄稼了才嫁的。怎的,家里是离不得禾哥儿了?碎谷子烂芝麻事儿都还要禾哥儿回来干?”
张放远垮着一张脸:“我今儿就再此处明说,禾哥儿干不了两户人家的事!如若不然,岳母去寻禾哥儿一次,我就到这头来一回。反正我是不要脸的,你是要在外头说我凶横也好,蛮不讲理也罢,左右也不过是那些个说辞。”
张放远斜嘴不屑一笑:“这些年我也早都听惯了的。”
一通话堵的刘香兰张不开嘴,屋里头原是能下地走两圈的许长仁这时也下不得床了,只在屋里咳嗽了几声。
刘香兰见自家男人都管不得,心中气恼之余又是委屈,只得赔着笑:“说的有理,说的有理。我烧饭去,今晚弄两个好菜。”
转头张口就想喊许禾,又扫见偌大一尊阎罗爷,只好把话给咽了回去,转而喊了许韶春。
等着刘香兰进了屋里,张放远登时变了一副面孔,他凑到许禾跟前,挑了挑眉:“如何?是不是比你老娘还凶?”
许禾想说比她蛮横多了,不过没好意思张口。
两口子硬是跟个老太爷一样在许家坐着等饭菜上来,便是端菜都没有上去搭把手,一时间变换了角色,许禾很是不习惯,不过他也忍着没动,张放远是来替他出头的,若是他去帮忙便下他脸面了。且依照他娘的性子,定然会在屋里狠狠的骂他。
他其实是不在乎干多少活儿的,但他现在已经跟张放远有了新家,自然是事事以张家为重的,还想让他像以前一样在许家当牛做马定然是不可能的,但愿过了这回能止住她娘的德行才好。
吃饭时,一桌子人都没如何开口,倒是许韶春见着许禾夹菜时手腕上露出的大银镯子,夜饭都没吃上两口。
完了饭,两口子屁股一抬就走了。
刘香兰径直把收拾在手里的筷子一把摔在了桌上:“这个张放远,人没娶到手的时候还装孙子,眼看人到手了,又露出了那一副流氓混子的脾气来。亏得你姨娘还说是门好亲事,天下掉了馅儿饼,我瞧她就是见不得咱家好,非说这混蛋是好女婿。瞧着吧,往后是半点指望不上禾哥儿了。”
“瞧他那怯生生的样子,昔时在家里还敢顶嘴,过去了却是在张放远面前大气儿不敢出,以后有的是倒霉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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