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随身携带着嘛。
他挑眼看着张放远,竟也破天荒的打趣了一句:“大厨不辛苦,大厨命苦。”
张放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苦什么,今儿大家都说你做的菜好,以后家里办事就请你去了。我方才喝酒吹牛说一桌菜是我媳妇儿做的,村里没有一个男子不眼红。”
许禾闻言反手给了张放远一下:“瞎吹牛说些大话,敢情让我去灶前忙就没人管你喝酒了,还能跟人吹牛。”
“冤枉!我哪里敢这么想。”张放远低下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二姐跟老娘还捏着一张好面子,便要教村里都晓得,厉害的是你。方才我见费娘子回了,脸色那叫一个好看,瞧着吧,你二姐有好果子吃了。”
许禾眉头微紧,他抬头望着院子外黑黢黢的山野,喃喃道:“我不想管他们,也不想跟他们作对,只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咱们不是和他们做对,只是不做他们的垫脚石了。”张放远道:“其实这样对你二姐也好,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面子功夫和谎话里,总得直面现实。人生在世几十年,这才刚刚开始,早些清醒了以后说不定也还有个好日子,虽说过程可能会难些。”
许禾深看了张放远一眼,觉着张放远今日说的几句话倒还颇有些道理,他自然是不知道这是人的经验之谈。
“张放远,你还能不能喝啊!别在那儿扭着媳妇儿说话了。”
“臭小子,竟然敢寻衅我,今天当然喝得你爬不进洞房。”张放远转脸摸了摸许禾的头:“快去吃饭。”
许禾摇了摇头,大喜的日子,他也不会讨人嫌管自己丈夫,由着他去了。
自己肚子还真有些饿。
许禾捏着个小红包,从中拆开绳子,细数到六十六文。这是他陈姨给塞的红包,喜宴的事情办的漂亮,他做主事厨子本该就封红包,又是临时顶上去,为此陈家就十分大方的给了这么多。
其实钱倒也还是小事儿,要紧的是得到的认可。
他轻轻靠在椅子上,也怪不得陈家提出请求的时候张放远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觉着张放远有时候虽然看着不靠谱,又有许多小毛病,但在大事儿上是要比他看得清明和久远些。
回过头去,正主儿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夜色已经很深,屠子拖着人家新郎官儿吃了好些时辰的酒,要不是陈母出来解围,他那表哥今天恐怕还真去不了洞房。
许禾去把自家这个领哄回来后,给他擦了擦身子,驮到了床上去。大块头喝醉了比醒着的时候要沉一半,拖都拖不走,好在是喝醉了就睡了,没有乱吐发酒疯,否则不来几个壮汉还真制服不住。
他吹了灯,到床头前去,拍了一下搭在床沿边的腿,睡梦中那人老实把腿收了回去。
“禾哥儿,快来,我抱。”
许禾听见人清晰的咕哝了一句,细下看过去眼睛又合着,他胸口有些发烫,伸手去握住了张放远的手,在暮色的小屋中躺到了他的身侧。
翌日两人睡了一大早才起来简单吃了些粥,陈家的事情办完了,又该老实做事去。
过了些日子,张放远新寻买的猪卖完了又得寻买。
“在陈家酒席上,村东的黄家说请我这几日去看看牲口,要是合适就定了,也省得去别的村子看。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过去?”
两口子正在吃早饭,许禾喝了口粥,还没跟张放远一起出去寻买过牲口,有些想去看看:“正好我到那边去摘些野生草,好喂马。”
张放远笑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两人吃了饭便一道锁了门出去。
只是去瞧牲口,也不一定会定下来,两人就没有赶牛车,只带了宰猪的工具。若是合适,宰了再回来赶车去装也费不了多少事儿,左右一个村子也没几步路。
瞧了黄家圈里的猪,品相还不错,有两百斤,张放远爽快的定了下来。
四月下旬到五月上旬之际,这阵子村里到处都在插秧,田地多的人家会请人帮忙,或者是几户乡邻换活儿干,今日在张家插秧苗,明日在李家,不用给钱,但是主人家要提供一日三餐。
一般这时候会准备些好的吃食,肉定然是少不了的,再者,插秧的村户还会做肉馅儿软糯为皮的猪儿粑,在快中午或者是下午些时辰给田里干苦活儿的送去垫垫肚子,打下牙祭。
这阵子自然猪肉也就比往常要好卖一些。
张放远在黄家定下,这就烧水宰猪,村里人得到消息家里要插秧的都过来想就近买点新鲜猪肉吃,总拿家里的腊肉招待人也不成样子。张放远回家去把板车赶来的时候,跟着就来了好几个村民。
“成,就收大伙儿十五文,不收贵的。”
大伙儿同张放远讨交情想便宜点,既是没上城里,在村子便宜两文也无碍,张放远答应的爽快,得到消息来买的人就更多了。
“韶春,咱家也要插秧了。家里本来就只有两个男人,廉儿在书院里帮不上忙,你公公一个人忙不过来,已经和两户乡亲说好明日就换活儿做。黄家杀猪卖,听大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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