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能躲开许多时间,让借钱的上家里找不着人。
昨日挣的钱全数花销完了,又还另支,晓得赋税之重后,许禾挣钱的心思反倒是更加的重了。
夜里没睡足,他眼睛有些胀痛,以前在许家睡的时辰也不多,却也没觉得多不舒坦,到张家睡舒服了,忽而不够睡,一时间竟还不习惯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沉浸在不舒坦里,很快就投入卖卤肉中去。
“这个卤猪蹄儿真香,颇有嚼劲。剁成块儿了给送到前头的醉芳楼来。”
“好,您且稍等。”
许禾今日遇到的客都是买的多的,尽数是成半斤一斤的卖,就是东边酒楼,西边的茶馆戏楼的送。
他不便离开摊子太远,又不想出入那些地方,便只得降低些收益,叫了个跑腿儿小生,送一份要两文钱,他跟小生讲了半晌价,说自家的要是叫跑腿只要看见他得空都找他,小生这才答应一文一份。
许禾觉得城里只要手脚勤快些,当真是干什么都能赚点小钱,不过相对也是干点什么都要花钱,稍不节约捏着点,一日就能花销许多,也不怪张放远一个能挣钱的总攒不起钱来。
猪蹄儿和猪尾巴卤出来极香,比猪头肉还好吃,一点不肥腻,全全是下酒闲嘴的好东西。
另排骨他切成一根一根的,装在油纸袋里就可以啃,越啃越有味儿,香的不能停嘴。
不过许禾发现前来买猪蹄儿和排骨的大抵上是男子,姑娘小哥儿便是买了也不会在街上啃,觉着不够文雅。
有趣的是富贵小姐公子坐着马车轿子里,远远把马车停着,差遣了丫头仆役来买了回去,躲在轿子里啃的一嘴油。
中午些时候,许禾的卤肉还是一售而空,竟还比昨日早些。
其实准备的东西的重量跟昨日差不多,不过品种不一样了,这些更像散卖小吃食,而不是带回家就饭吃的,好像更得这头的客人喜欢。
许禾觉得既然这么好卖,那家里下一回寻买牲口宰了猪,他就直接把所有猪下水一次都给卤好,下午也能有的卖。
他还是不打算去别的摊子买猪下水,一来是成本高,二来两个人每日都上城里来做生意也不实际。
家里的事情还是得要人操持,像地里的瓜果菜蔬啊、山里捡柴啊……总之村里的事情也是极多。
两口子的日子固然是好,可到底人手不多。现在这样就很好,既能去城里赚钱,卖完了猪下水等下一回买牲口的空窗,能在村里操持。
“今天卖了三百八十文。”许禾窝在张放远摊子后头的椅子上数钱,大个头站着给定了肉的客人切肉,正好挡住他,没有人能看见他在数钱:“比昨天还多了八十文!”
“排骨猪蹄儿猪舌都卖的贵,自然比昨儿多些钱。”
“为了卖猪舌,我还特地调了辣子面儿,倒是也不枉费我一番功夫。”许禾算道:“除却摊位油纸,还给跑腿小生起码十二文,他倒是赚。”
张放远切完肉放好,也靠在许禾身旁坐下,许禾登时感觉一大块晒滚烫的石头贴了过来,他缩了缩:“你太热了。”
“霸占了我的位置还嫌我。”张放远掀起衣摆,取了粽叶做的蒲扇往里扇风,靠在椅子上:“我觉着每回你在此处,摊儿上的生意就变差了。”
许禾闻言把钱放好,斜了张放远一眼:“总跟个大爷一样躺此处,像个正经做生意的吗?一时怪刮风,一时怪下雨的,现在生意不好还怪起我来了!”
张放远笑了起来,隔会儿又道:“我说真的。”
他侧身大手掩嘴在许禾耳朵小声道:“那些小寡妇,夫郎都来买东西了。”
“你要不要脸!”许禾推了人一把,却是纹丝不动: “那我就回去,不碍着你做生意。”
“别……”张放连笑的不行,忙拉着要起身的许禾:“我给你扇扇凉风,你昨晚上没好睡,眯一会儿,瞧眼睛下头都乌青了。”
“哪里瞧的出乌青,胡说。”许禾撇开脸,他长得黑黢黢的,怎么可能一夜没睡好就能看出眼睛乌青了。
“我说真的,回家去照照镜子。”
“我可没那么臭美。”许禾忽而从椅子上起了身:“立夏了,我去扯两匹布给你做两个褂子。”
“你也做两身。”
许禾正要张嘴说什么,张放远先道:“过阵子我要生辰了,做两件像样的衣服,我带你去东篱下去吃馆子。”
许禾顿时又把自己还有衣服穿的话咽了回去:“好。”
许禾把两匹布用包层盖好放在板车的最底下掩着,两人这才回村里。
这阵儿村子是不得安宁,催缴赋税的事儿并非三两日便可完成,衙役日日都来,怪叫人心里惶惶然,也是烦恼。
进村以后,许禾见着板车有背篓又有刀,便同张放远说道去割点菜地里的草回家喂牲口,省的待会儿回去了又折身来,少走一段路。
张放远便在大路上把他放了下去:“成,那我先回去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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