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劳碌了一年最后一顿饭想吃点鲜肉还得去买,陈四就特地宰了条猪在这边卖。
“怎么样,今儿生意好不?”
“还成,差不多都卖完了。”陈四见着张放远回来,把宰猪刀擦擦装进了篓子,转而从放猪肉的案板低下提出了一条猪后腿:“来,拿着!”
“这是做什么?”张放远没去接。
“过年吃点儿,一点心意,也省得买了。”
张放远笑了一声,知道陈四什么意思,两人也就没有像村妇一般你来我往的推脱着,他爽快的接了下来:“明年好好干,生意兴隆。”
陈四乐呵呵的:“这是自然。”
张放远前阵儿都忙,光顾着城里的生意也没过问陈四:“你们新修了房子没有拖账吧?”
陈四道:“没有,修的不大,间屋子能花多少钱。”
他卖猪肉没两个月就请了人盖房子,村里盖土坯房用不了多少,又快又好使,冬至的时候他就跟自己夫郎已经搬进去了,时下日子过得可清净得多,再也不必日日跟他大嫂吵。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跟着这个月的猪肉都更好卖了。
张放远点点头,日子有奔头谁都高兴。
同陈四说完,张放远又进屋去同他二姑和四伯娘交待了一声,让收拾了就早些关门回家了,明儿好过年。
张放远提着陈四送的猪腿,又骑着马回了村子去。
到家里没瞧见人,他把东西卸下,马也不栓它,任由着在院子外头随意的吃会儿冬日为数不多的鲜草。
他以为许禾又去看新房子的进程了,新宅子离老宅其实并不多远,未有一刻钟的时间,站在老房子的院子里都能远远的瞧着新房子。而今已把地基打好开始砌墙了,许禾每天都会过去盯梢。
一处大宅子,光是自家的地就占了三亩地,一千多平的地儿,那能不总去看着修建的如何了吗。不止是他们自家人,就是村里闲着的人没事儿都会约着一起去看他们家的房子。
诸人唏嘘,张家是真的挣了钱,连地都不要了,修这么大的房子上去,那有这么多人来住嘛。可细下一想,还好是占自家的地,要不然还得花钱买地,成本可就更高了。
大伙儿都在指点估摸着张家这房子修起来得花多少钱。
“这般宽,又不是盖的土坯房子,那可是用的青砖,顶上的是厚瓦。少说也得要六七十两银子吧!”
“王大娘,光是这些砖瓦就不止这么个数了,要是一整个儿修下来,至少也是百两往上了。”
在窑场干过的一个村民忍不住插嘴。
妇人惊叹了一声:“竟是要花这么多钱,张家果真是发达了啊!这年头做生意就那么赚钱?”
“不得了,实在是不得了。”
妇人一边惊叹,又是一边失悔,先前张放远找不到媳妇儿的时候作何就不把自家小哥儿姑娘许过去,当初甘媒婆还上家里来说过的,实在是可惜了。
又何止是他,胡家才是最悔恨的,先时甘媒婆上家里来说亲,非但没答应,还当着人四伯娘的面儿骂咧的那么难听,这朝别说是占婚事的便宜了,就是自家男人想来这边帮工都没有脸面过来,在家里可是埋怨死他了。
一帮村户活络着心思,寻摸着怎么才能贴上点亲,能沾着点便宜。
张放远在这头转了一圈儿也是没见着许禾,他四伯说先时来了一会儿,好似是去挖笋子了。张放远无奈摇了摇头,当真是半点不容闲的。
这阵子冬笋虽说也是在长,却是不好挖了,冬笋鲜美卖的贵,腊月时就有村民扛着锄头进竹林刨笋了,林子被松土一般刨了两个月,地早就被挖花了,再想挖笋子就难挖了。
门外汉去忙碌半天也不一定能挖到埋在那土里的东西,还得要会看竹子长势的人才能挖到。
“许禾!”
张放远到林子就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林子里就传出了声音来:“在靠河沟这边。”
寻着声音过去,张放远果然瞧见了人。
一个大的拿着锄头在到处铲,还有两个小的用木棍到处薅着土寻笋子。
看见人来,小娥跟晓茂一个喊了表哥,一个喊了堂哥。
“你们仨也不怕熊瞎子来把你们叼了去。”
许禾道:“又不是在深山老林里头,再者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要是还有熊瞎子来,这边的竹林能被翻的那么花?”
言罢,他把自己的小锄头丢给了张放远,去旁头垫了点蕨草的石墩儿上坐着,取出帕子擦了擦汗。他发觉自己的身子是大不如以前麻利能干了,不过劳作一会儿就累得很,主要还是身上多揣了东西,走路都不灵便。
张放远过去摸了一下许禾的脸:“挖许久了?”
许禾一把拍开张放远的手,瞪了人一眼,朝旁头的两个孩子看了看,低声道:“别教坏小孩子。”
张放远笑道:“我给你擦一下汗就是教坏孩子了,这是要他们晓得以后自己的丈夫应该找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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