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笑笑,很虚弱的笑笑,我知道我这种表情几乎让女人没有抵抗能力,她们天生的母性会在此刻发挥。
「那个持刀的疯子已经被抓走了吧?」我明知故问,然后闭上眼睛小小的哀嚎一下,「唔……我觉得有点痛,纯纯。」
「啊,你……」她好像想关心我,但说出口的话又变质,「你活该啊,人家有刀你还硬来!……是哪里痛?我看看。」
她这忽冷忽热的口吻,若是先前的金宇实肯定不知所措,但现的我,是我──我抓住她朝我伸来的手,贴我的脸颊上,我睁开眼睛看她,她脸上的表情很经典。
「你伤脑筋的事情跟我有关吗?」我此刻的神情肯定很妖孽,我知道,从她乍红的脸颊上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
「当、当然有关啊!也不想想是谁帮你包扎伤口的,是我耶!」她说的话看似强势,但语气十足软弱,贴在我掌中与脸颊之间的她的手,微微颤抖。
真是可爱。
「谢谢你替我包扎。」我拉过她的手,嘴唇似是与她的肌肤相碰,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脸。
「唔啊!」她极速的抽回自己的手,还发出近乎呜噎的叫声。
「痛!」我手上的伤──空手抢夺利刃而来的伤虽然包扎过了,但是还是有些痛的──也不是不能忍,只是,我这一声低微的痛叫会让麦纯纯于心不忍。
「哎!你……」她有些懊恼的让我的双手掌心向上,脸颊还是红润。「我看看伤口……应该没事。你……你都这样说谢谢的吗?」她越说越小声。
我貌似无辜的望着她,「我怎么了吗?」
「没、没事!」她故作镇定,我想,她看到我一脸坦然的表情,一定会认为她手部肌肤上仿若被我亲吻的地方是她的意识过剩。
「纯纯,我可以下床吗?」我像个乖巧无害的学生,轻声的询问她。
「你当然可以啊,真是,你的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真把自己当重症病患啦?」她一副漫不经心的说,看到我掀被单的动作有些迟钝,却主动替我服务,嘴上继续唸道:「你也真是的,人家有刀啊!左右手的掌心都伤到了,还有手臂的三处伤痕,还有你小腿上得是什么?被狗咬的吗?你的身体有你这样的主人也太不幸了!」
「纯纯……」我无奈的笑笑,温温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都帮你包扎好了啦,我明明是校医的,应该处理学生的疑难杂症……怎么本领都是在你身上施展呢?」她看似低头抱怨,抬起头来却问:「……还有没有哪里痛?有哪里痛要说喔,虽然……虽然你的伤口很神奇的不是很深,但还是要注意。」
我的伤口不深吗?明明流了这么多血……「那我不是很幸运吗?制伏坏人只受了这点伤,应该称讚我一下吧?」
「还说呢……也不懂别人会有多担心……」
她后来那句说的小声,可我还是清楚的听见了……那句话我就假装没听见,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又是一早被学生恶作剧淋上的清水和自己的血,加上惨不忍睹的,利刃削过的破损。
麦纯纯没有换掉我的衣服,正好,我抚着左边的胸口……这里,可是有着不能见光的印记呢。
我正要说什么,保健室外头纷乱的脚步声吸引了麦纯纯的注意。
「我去看看。」麦纯纯对我说,她……也亟需一个脱离我製造出的曖昧氛围的理由。
我才穿上鞋子,麦纯纯已经回到我旁边,她有些慌张的说:「记者、摄影机,全部跑到保健室外了啦!」
看来校长和主任困不住媒体,真麻烦,我一点也不想上新闻呢。
「听说那个制止疯子的老师就在里面!」有人这么大叫了起来。
「哇啊!」讚叹的欢呼声。
保健室的门不断的被拍着。
「老师!请你说说你当时面对狂徒的心情好吗?」
「老师,你说说那个狂徒有多残暴,外头的替代役男小兆因为他而中伤不治了,您是如何有勇气制伏他的呢?!」
「老师、老师……!」
「你变成英雄了啊。」麦纯纯说,看着我的表情又是复杂又是欣喜。
我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喃喃的道:「小兆……小兆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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