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郑遗宝固然让人神驰神往,但对比起皇位性命,不值一提!
寇子文还想说什么,司马超拉了拉他,寇太师也皱眉瞥过来,他虽很焦急,但也不得不闭上嘴巴了。
——这小半年,燕殷脾气变了不小。
和刚回来时不同,时间一长,很多上辈子如鲠在喉的不愉快就涌了上来,譬如上辈子的被迫独宠沈恬,沈恬没接到他还没想起来,人一接回来,就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这个让人无比窝火又憋屈的事实。
燕殷私下叫过御医会诊,虽早了好几年发现,但结果还是一样。
燕殷性情更加阴晴不定,也更容易暴怒。
寇子文被父亲皱眉一瞥,他也不敢再说话了。
“你怎么回事?!”
今天表现怎么有点不对劲?
散了之后,寇太师带人回了营帐,寇子文刚要给他奉药,却被寇太师一把拨开了。
寇太师皱眉,冷电般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在藏宝图上动过手脚?”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寇太师几乎是一猜就中了,声音陡转严厉。
寇子文额头一瞬出了冷汗,他支吾了一阵,但寇太师的电光般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他的心,加上他实在焦急,支吾了一阵就没再硬撑,硬着头皮点点头。
“爹,我是想,万一,以后……”
反正就是财帛动人心,这么价比倾城的巨大宝藏,不动心的几乎没有,寇子文在其中两处动了手脚,反正藏宝图是魏氏的,朝廷起了两个后,再后面他也有一百种方式撇清关系。
可谁曾想……
现在可就要命了!万一导致联合西瓯出了岔子,就算他是寇家继承人也扛不住这个黑锅!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东西!”
寇太师大怒,反手就给寇子文一个耳光!
寇子文不敢吭声,捂脸闭嘴挨着一顿狗血淋头的大骂之后,最后他急:“爹,现在怎么办啊?”
寇太师余怒未消,勉强坐下把药喝下去缓了一会儿,才止住了咳嗽,他恼怒盯了独子一眼,寇子文年纪不大,才三十多,可寇太师已年过七旬了。
“日后,你凡事当三思而后行。”
寇太师恨铁不成钢,譬如这次,寇家已位极人臣权倾朝野,根本不需要遗宝锦上添花。
“行大事者,当有所取舍,岂可贪溺于钱财?”
寇子文跪在榻前,看老态龙钟的父亲,十分愧疚:“爹,我知道了。”
寇太师冷哼一声。
可事情已经出了,寇太师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一辈子,却不得不设法给儿子擦屁股,把寇子文摘出来。
寇太师问明寇子文,把临摹图拿在手里,对比片刻,垂眸思索。
寇子文不敢吭声,安静等着。
……
那厢,太师帐内寇氏父子二人大怒喝骂低声商议,而不远处的司马超却微微一笑。
——不枉他费心把那套陈墨送到寇子文手里,果然财帛动人心,大郑遗宝魅力无穷。
司马超一笑过后,却立即私下重返帝帐,叩见燕殷,在寇太师父子闭帐未出之际,他给燕殷奉上了他临摹的那张藏宝图。
“臣当时与大家走散,宝库内机关众多,唯恐宝图有失,故临摹一幅交予亲卫随身携带。”
要问司马超和寇子文临摹的图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格式不同,这年头,上表君王的奏本是有一套严格的格式的。
而司马超所临摹的,恰恰从起手到结束,都无一不是遵从这一格式,笔墨流畅,一气呵成,绝不是中途更改的。
他迟疑一阵:“臣本打算方才一并呈予陛下的,只是,只是……”他顿了顿,低声说:“臣方才瞧着,那原图,仿佛,仿佛,有些不同……”
燕殷记性很好,几乎是临摹图一到手,他就立马发现了那两个不同的地方。
——而燕殷当初将司马超荐于寇太师门下,未尝没有类似的意思。
燕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发作,盯着那纸临摹图几息,将其收起。
“你说的,朕知道了。”
“此事不可再宣于第三人之耳。”
“陛下放心,臣未曾与任何人说起过!”
“好!”
燕殷将司马超扶起,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忠心,朕知晓,西瓯,你也去吧。”
燕殷思索片刻,道。
司马超有点迟疑:“呃,可是陛下,臣不擅外使之事。”
“无妨。”
燕殷不以为然,去的又不是只有使者,“爱卿可兼统使团武卫。”
这是恩赏,代表着信重,是对于刚才一事的褒奖。
“臣领旨!”
“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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