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她们身上,那就不是历练,而是送死了。
薛妤眼睫动了动,半晌,开口:“那就是巧合。”
“去宿州前,我先去一趟紫薇洞府,见见那位掌门。
善殊欣然点头,道:“这样安排最好,阿妤姑娘想得周到。”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阿妤姑娘。”善殊看着薛妤那双稍稍褪去些寒霜的眼,颇有些顾虑地道:“你昨日硬闯城主府,并且传下命令,废除陈剑西城主之位,将其押回邺都的消息已经飞快传了出去,没过多久,我收到了族里传来的消息。”
“借运是阴损之术,他本不该有今日成就。圣地对此并无意见。”善殊接着说:“我是怕朝廷那边,会有不一样的说法。”
“朝廷对圣地一直颇为忌惮,这些年尤其如此,人皇若是对此不满,阿妤姑娘会否遇到族中刁难?”
像他们这样的圣地传人,权力大,可要考虑的东西更多,很多时候反而不能率性而为。善殊自问,昨日的事,若是落在她手中,可能反而做不到薛妤这样果断。
闻言,薛妤眼皮微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冷着张俏脸道:“人皇不会管这件事,他欠我一笔账。”
善殊一下子回过神来,问:“是那回四星半的任务?”
薛妤点了下头。
托陆秦的福,他们像傻子一样团团转了几个月,最后让漏网之鱼成功逃脱,登上高位不说,还被迫收拾了一堆烂摊子。
可不得不说,那位人皇是位人物。在登基大典过后几日,听闻薛妤和陆秦完成任务即将返回圣地,他还特意出城相送,将“能屈能伸”这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因为病弱,他常年白着一张脸,弱柳扶风如深闺女子,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对着薛妤和陆秦拱手时,脸上挂着十二分的虚弱,话语说得极其诚恳:“此次瞒哄陆兄,实是无奈之举,朕欠陆兄和薛姑娘一回。日后若有机会,两位有用得上朝廷和朕的地方,朕必定义不容辞。”
薛妤那段时间被陆秦蠢得心力憔悴,看着那位以如此手段上位的人皇,只丢下一句冷得带冰碴子的话:“这一遭,我记住了,人皇好自为之。”
说白了,昨日的事若是换成善殊,或是圣地其他长老,在没有和朝廷商量的情况下贸然如此,人皇确实不满。那不是陈剑西该不该死的问题,而是摆明了圣地不将朝廷当回事。
可偏偏做这事的是薛妤,和人皇曾有恩怨,被摆过一道的薛妤,那这事就一下降了级,变了性质。
薛妤是邺都未来板上钉钉的掌权人,人皇根基才稳,不可能想连着得罪她两次。
所以薛妤毫无顾忌那样做了。
她本来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原来如此。”善殊想起那件事,不由露出点笑,道:“为此陆秦好长一段时间不露脸,提起你的名字就摆手,怕是从此不敢跟你一起接任务。”
薛妤顿了顿,格外认真地回:“是我不敢再跟他接了。”
善殊没忍住笑了两声,气氛一下放松起来,她靠在椅背上,露出如水般柔软的曲线,“你救下的那位小少年呢,怎么今夜不跟在你身边了。”
提起溯侑,薛妤肩头稍稍松下来,“才给他接好经络,这些天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这里忙活那里操心,没时间好好休养。这事先告一段落,我让他回去歇息了。”
“可真令人省心。”善殊想起自己救下的那位,就觉得头疼,“我有时候是真猜不透这种小少年的心思,被他们笑嘻嘻的一闹,总觉得是自己年龄大了。”
“我看阿妤姑娘这段时日的态度,是打算栽培他?”善殊又问。
薛妤并不避讳,她垂眸思考半晌,坦然颔首:“他心性不错,天赋和悟性都属上乘,遇事不慌乱,还够聪明。”
“我需要这样一个帮手。”
善殊看着她那双眼,倏而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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