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主还要说话,便听羲和主君道:“这也是扶桑树和天机书的意思。”
邺主没话说了,他朝羲和主君比了个“你们厉害”的手势,窝回座椅上绷着脸不出声了。
羲和主君便又道:“每年,我们五家各出一条灵脉。”
邺主的脸松动了些。
羲和主君笑了笑,又道:“扶桑树说,日后飞云端都开在邺都。”
飞云端开在邺都,便代表着每一回,飞云端里最神秘的秘境之渊会多给邺都两个名额。
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这相当于,每过五百年,邺都便能多出两位栋梁之材,若是时间过个千年,万年……
邺主算了算账,随后站起来,正儿八经地朝羲和主君回了一礼,话说得那叫个冠冕堂皇:“能为苍生出力,邺都义不容辞。”
薛妤话说到一半,并没有再接下去,而是当先一步踏进沉羽阁中。
她和溯侑风姿无双,气度高华,迎客的门童便顺势将他们往里引,才要说话,便见薛妤执着令牌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开口道:“天字厢间,带路。”
当前的那个神色一凛,迅速朝前引他们走了一条人最少的路,言语间毕恭毕敬:“这是直通五楼的路,我引姑娘、公子过去。”
天字厢房比别处大许多,或者说,整座沉羽阁内藏乾坤,无处不精妙,无处不宽敞,就连脚下踩着的绒毯,都引着金线,真正的视金钱如粪土。
因为常做谈事之用,厢间分为里层和外层,这两层中间只隔了层施加了特殊术法的水镜,里层的人可以坐着将外层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这样的设置,专给那些不便出面谈事又不放心要来看看的大人物准备。
薛妤到的时候,这厢间里还没人,她兀自进去坐在里层的凳椅上,抬眼看向言行举止皆无可挑剔的溯侑,接着说起方才的话:“飞云端开在邺都,入口一开便是十年,在这期间,各方势力如云流般涌入,为了接应家中孩子,门中弟子,许多人并不会离开,而是在邺都附近平地起高楼,守着入口。”
毕竟,这样的盛况,若是能在飞云端里得到什么造化,便是能荫及家族门派的大事,连圣地都做不到平常心对待,更何况别人呢。
“所以沉羽阁想跟邺都做场交易。”薛妤提了提唇,道:“沉羽阁的掌家人想在邺都入口外建一座分阁。”
她一说,溯侑便懂了。
首先,能去飞云端,接到天机书任务的,都是青年才俊,而这些青年才俊后面,站着整个世间近八成的修仙世家,门派。只要飞云端一开,不论是隐世多年的古老家族,还是往日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妖都,全部都会现身。
这些门庭,不差钱,不缺钱。
他们挥金如土,不将钱财放在眼里。
这样的机会,是个人都心动,可问题是,入口它在邺都。
邺都作为圣地之一,不说像羲和那样古板严肃,可要在入口建一座楼,也需要相当大的魄力。
“女郎的意思是,这楼可以建?”溯侑问。
“这事我与父亲商议过了,能不能成,全看他们拿出的诚意,以及能开出怎样的条件。”薛妤说着,将手中的团扇轻轻放在眼前的小几上,道:“这事没个定数,我便不出面谈了,等下你去。”
溯侑唇抿成了直而冷淡的一条线,他有时候觉得,薛妤这样的性格,太吃亏了。
他有着怎样敏锐的直觉,自然能察觉到她一视同仁下细微的转变态度,从他用引妖阵想引出九凤那天,到他贸然闯昭王府,她对他,便是这样不遗余力的栽培。
她在给他最好的锻炼机会。
但凡有人对她用上了真心,她察觉到了,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可行动处处皆回以真诚。
这种藏于冰霜下的真诚,动人,可也容易被人辜负。
就如同她当年带着他做四星半的任务,他若是行差踏错,她将完不成那个任务。之后入洄游,她更是一句话没说,没说入洄游机会难得,即便是她,也需要问过邺主,跟下臣商议,若是他两百年都战胜不了守卫,她也会承受非议,说她任人不善,竟会相信一只妖鬼。
再比如这次,若是他贸然应下对方的一个或两个要求,邺都便会遭受损失。
她不会让邺都承受这种错误,她只会自己掏钱掏物补偿。
可这些,她不说,外人心思若不通透,也未必能知道,于是当真以为她手能遮天,做什么都是容易的。
溯侑顿了顿,没有立刻应下,须臾,他看着薛妤的眼,正色道:“此乃大事,臣恐行差踏错,令女郎失望。”
“溯侑。”薛妤唤了他的名字,道:“我身边之事,桩桩如此,日后更凶险,将会面临无数退无可退的生死处境。”
看。
若是换一个人来听这话,多少会认为她在蓄意敲打,强人所难。而溯侑,他垂着眼,心想,即便如此,她也不直言说句实话。
若说他尚弱小的十年前,薛妤对他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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