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惦记着要见殿下,应当是有心说实话。”
话音落下,裘桐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上半身佝偻着弯了下去,在某一刻,面色突然胀红,高耸的颧骨上涌出血色,而后哇的一下。
血雾在那张淡金盘龙纹的锦被上大面积炸开,像一团团被人刻意涂抹上去的红色烟花。
白诉急忙朝外喊太医,接着是诊脉,将昏死过去的裘桐安安稳稳平放回床榻上,末了,才毕恭毕敬对溯侑道:“今日先到这儿,公子请回,等陛下身体好些了再谈论正事。”
溯侑望着被战战兢兢的宫女抱下去的沾血褥子看了片刻,转身出了宫殿,回了一品居。
是夜,他洗漱之后撂了笔,想了想,到底没忍住,拿出了张灵符,手指在某个字符上点了两下。
灵光闪烁得飞快,没过多久,那边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女郎。”
溯侑这称呼一出来,便代表着要说的是公事,薛妤嗯了一声,问:“人皇那边,没吃亏吧?”
他将今日见人皇时的一些细节拎出来说了遍,又提起善殊说的那些事,关于魅,也关于人皇的猜测,薛妤的想法跟苍琚的说法差不多:“想不了那么多,我们能做好的只有眼前,先盯好人皇。”
说着说着,等事说得差不多了,溯侑微微凑近灵符,声音透过灵符传递到薛妤那边时,连每一个气音都清晰可辨,像是贴着她耳边在说话:“阿妤。”
“阿妤。”
他唤了薛妤两声,唤得薛妤迟疑地停下了手里的笔,轻声问:“怎么了?”
“才出邺都没两天。”
溯侑低而促地笑了一声,气息颤动,像是嘲笑自己似的:“有点想你。”
薛妤听不了这样的话,睫毛克制不住地往下扇了扇。
半个时辰里,“阿妤”两个字几乎在他嘴里变出一朵花来,翻来覆去的展现出不同的姿态。
薛妤一直在忙,他唤一声,她便应一声,也不说多的话,可那张闪动的灵符,就一直放在桌边,他不说结束,她也就不往上面点。
直到朝年推门进来,他就在案桌前站着,声音大得似乎在上面安了个扩声的术法,语气格外不满:“殿下,那个松珩在邺都门口站着,非说有要事要见殿下。”
灵符另一边,溯侑倏地抬眼,好看的桃花眼中馥郁的甜蜜之色如泡沫般融化。
松珩会找上门来,是薛妤没有想到的。
自从时光倒流,一切得以重来后,短短二十几年,前世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事一件接一件挤在一起,薛妤忙着揭穿人皇,做各种各样的决策,对他这个人的印象越来越淡。
前世相伴千年,渐渐像是幻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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