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无疑是危险的,危险到他心头微微一凉。
明明,该是男女之事的终点,他终于等到“胜利”,终于可以升起旌旗,却不曾想,在这一刻,突生变故,而且变故还是起自于他自身。
陈寄白抿紧薄唇,冷色的灯光掠过他分明的颚骨,更衬清冷。
江千宁浑然不知他心里发生如此堪称惊天动地的变化,心情随着舞步跃动而逐渐轻松。她开始走出阴影,越发释然。
一舞毕,她心情颇好,毫无眷念地松开手,退后一步,笑道:“还说我呢,你跳得也很好。好啦,跳完了,我玩去了,你忙吧。”
她如蝴蝶一般轻快地飞走了。
唯留陈寄白,逐渐蹙紧眉心。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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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嘉薇和杭夏围在江千宁身边,狂吹彩虹屁。
应嘉薇从小与江千宁玩在一起,也是从小崇拜她到大。没办法,用她的话说就是——这娘儿们实在太强悍了。
只要是她进入的领域,她就是王者,她都能做到最好最强。天赋加努力加家世,简直三杀。
一开始,江千宁还需要做点什么才能得到她的崇拜,但现在,江千宁只要站在那里,就能接收到来自她的崇拜的眼神。——是的,已经转化成无脑崇拜了。
这不,应嘉薇星星眼地望着她,夸她刚才舞跳得真好。
——明明,只是很基础的一支舞,没什么难度。
但江千宁太吃这一套了。
她扬着唇,心满意足地品了口杯中的酒,听着她们在耳边欢快地叽喳。
聊着聊着,应嘉薇说:“你们那个电影不是快开机了吗?宁宝,到时候你和我堂哥相处多了,可以考虑看看他呀,我觉得他真的挺不错的。要是你能当我嫂嫂,哇,那我们家真的是烧高香了!”
陈寄白经过这边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入他的耳里。
他刚松的眉心,再次蹙起。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话。上次季潇雨也是把应嘉薇堂哥介绍给她。
他不由思索,那个什么堂哥,真有这么好?好到她身边每个人都劝的程度?
——他不大信。
多半是虚言。
她身边的这些小姐妹,也谈不得百分百靠谱,到底是年轻小姑娘,做事时想得总会不够周全,给起建议必然也是不够周全稳妥,大多想一出是一出。
但这次千宁的确是要和那堂哥一起拍电影,一拍就是几个月,有些事情,他阻止不了。
有她们在旁撺掇,几个月下来,说不定还真就给撺掇成了。
陈寄白眉心折起一道痕迹。
他现在看待这件事的心情,他想,和江斯言兄弟看待他和她之间的事情的心情是一样的。牵扯到她的感□□,总归是持不满意的态度。
他想,他是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她哥哥了罢。
她从前那一口一个“寄白哥”,终归不是白喊的罢。
他倒也不是全然无力。
此时就不得不赞一句先见之明。
——他是这部电影的主投资方。
先前他就不大放心,没想到,真的出了叫他不放心的事。
大不了他多盯着点,总不能在他眼皮底下出事。
刚才是有人叫他,那人见他走着走着突然站那儿思索起来,又大声地喊了他一回。
江千宁下意识看过去,便见他朝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并无异常。
她闲闲地收回了视线,继续聊天。
今夜,她的瞩目程度自不必多说。
一晚下来,许多家太太在打听她的事情。
宴会结束时,客人陆续离开,陈家只余一家三口。
陈母一边吃着水果一边与丈夫说:“吾家有女初长成啊。你都不知道,今晚多少人在跟我打听宁宁哦。”
她是把宁宁当做自家女儿的,于是,在说此话时,她眉飞色舞的,声音都是扬着的。毕竟自家女儿被这么多人看上还惦记上,做母亲的肯定是少不得骄傲自豪的。
陈父问:“有没有什么值得提的好人家?”
“那肯定是有的。有些不是北城人,甚至常年生活在国外的,不大识得宁宁,但我与他们介绍了宁宁的身份,叫他们去与江家攀谈这事去了。左右我是乐见好事的,这些人家里不乏适龄的青年才俊,要真能成,那可是桩大好事。”
陈父颔首,表示赞同。
唯有陈寄白,再看不进去手中的文件半个字。
他不认同母亲的说法。
陈母注意到了,她问:“寄白,你在想什么呢?”
“很多人表面看着好不意味着是真的好,私下行事乱得很,您别乱介绍。”
陈母听得气笑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怎么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了?肯定是有好的孩子在的。再说了,有你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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