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儒压抑地呻吟着,夹杂着一丝半点痛楚的颓泣之声。她极力忽略身体正承受的侵犯和耳边莱昂一声声充满欲望的粗重喘息,将视线投往窗外。
离窗棂不远的枝间叶隙隐约卧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钻石般的翅膀上闪耀着莱姆绿和天蓝亮光,如网的金色脉络熠熠闪光,让人眼前仿若出现了幻影般的迷离玮丽。方瑾儒一时看得有点发痴。一阵微风吹过,遮掩着的几片树叶被吹起,她的瞳孔一缩,眼里不由流露出哀怜的神情。
蝴蝶身上趴着一只体型精悍的螳螂,褐色的身体上遍布着骇人的花斑,螳螂前肢上坚硬的锯齿和钩子已经深深地扎入蝴蝶的身体,强劲的咀嚼式口器正一口一口地吞食蝴蝶的腹部,娇小的蝴蝶半边身体已残缺,一对纤细若云锦的浅蓝色触须微微地振颤着,似是濒死前无声的悲泣。
方瑾儒的眼皮颤了颤,心念微动。
下颌一阵剧痛,她惊呼一声转过脸,直直撞入莱昂鹰瞵鹗视的凶狠目光中。
“堕久是谁?”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带着丝丝慑人的凛冽寒意。
仿佛一直珍而重之地藏在内心深处,与灵魂已合为一体的秘密被残忍地剥离出来,犹沾染着血肉,狠狠地掷到她的脸上。
方瑾儒的眼神馁荏无依,几乎是张皇失措地问道:“什、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莱昂的手指铁钳一样捏紧她尖细的下巴,阴恻恻道:“我的意思是,在老子干着你的时候,宝贝儿嘴里喊的那个名叫堕久的男人是谁?”
泪意出其不意地涌上来,她喊堕久的名字了?方瑾儒茫然地与莱昂对视着,目光散涣,没有半点焦距,仿佛一下子陷入了什么幻境当中,整个心神都游离了。
莱昂英俊的脸庞被嫉妒扭曲得面目全非,手指添了几分力度,轻易地将她雪白的下巴扳得紫红一片。
莱昂的人生里始终只得方瑾儒一个女人,却不代表他在性事方面青涩无知。
他出生于整个星系最尊贵显赫的皇室,长成后大权在握,大半生屹立于权力的顶峰,所有人都竭尽所能讨他的欢心,乞求他一点儿垂怜。
罗霂兰帝国上流社会风气靡烂不逊于联邦,莱昂什么声色犬马的场合没参与过?什么香艳猎奇的花样儿没见识过?他不过是心系方瑾儒,不屑于亲身上阵罢了。
方瑾儒内里紧窄且短小,插到底仍有相当一部分留在外头。莱昂向来爱惜她,什么床上的手段都不舍得往她身上使。
此刻妒火中烧,失了节制,竟是暴悍异常地直闯入内,将前端戳进了矜贵的小胞宫,虽是立时悬崖勒马,仍爽得差点儿激射而出。
然而一对上方瑾儒那双充满惊惧痛楚的含泪妙目,舒爽便尽数化作心疼与担忧。
狠喘几口气将射意压下去,尽量温和地哄劝,“宝贝儿,听话点儿,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与你是什么关系,我就出去。你知道我自来疼你,不舍得当真弄伤你。”
方瑾儒乌润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沾透了,颓然地垂在白得透明的小脸上,四体百骸疼得微微痉挛,鬓边也被冷汗浸湿,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响。
她如此不识抬举,莱昂挫了挫牙根,阴霾地笑起来,贴在她耳边柔声道:“老子早就知道你骨头最硬。这样吧,我让凯兰将桢桢带来,叫她亲自劝一劝你如何?母女连心,必定比旁人容易说话些。”
方瑾儒身体一震,极度的屈辱与无助冲得她喉头发哽,两眼酸涩。阖了阖眼,拼命咽下泪意,神情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头盯着莱昂的眼睛,“堕久是我外祖母的兄长。”她的每一个吐字都仿佛沾满了黄泉的死气,有种万籁悉寂的委顿湮沉。
方瑾儒是不会撒谎的。
她过于恃才傲物,清高自负,比世上大多数的铮铮男儿更为顶天立地,有种事无不可对人言的磊落,根本不屑于打诳语。她不想说的话谁也撬不开她的嘴,她一旦开口,便是一言九鼎。
莱昂满腔疯狂的妒火和怒火一下子熄灭殆尽。
他放下心头巨石,神色一松,猛然记起方才粗莽无礼地对待方瑾儒,不禁噬脐莫及,脸上的表情有点僵滞怪异,懵头转向了半晌,连忙撤出身体,将手松开。
方瑾儒几乎虚脱了,失去依持便仰面倒在桌上,头磕到嵌宝石木案的清脆声响把莱昂吓得脸都青了,手足发软地将她扶起来再次拥入怀内,轻轻揉着她的后脑,一面磕磕巴巴地解释:“瑾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一时疑心太过才会失了分寸,对不起,弄疼你了,宝贝儿,千万别恨我。”
“没关系的。”方瑾儒低低地叹息一声,两条白蒻似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脸搁在他的肩膀上。
莱昂受宠若惊,魔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抱紧她,声音都有点发颤:“瑾儒,我这两天跟做梦一样。你若是肯顺着我一点,我什么都随你的心意,老子连命都可以给你……心肝宝贝儿,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方瑾儒默而不语,被再次贯穿时,泪水扑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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