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若水端着热水要来给玢小七梳洗时,李靖尧早就离开凤川阁了。
「呿!我以为他会待到早膳说……看来真是个正人君子,什么都没发生。」若水瞧瞧散落在地的衣服,又看看玢小七身上那裹的紧紧的棉被,若水知道昨晚喝醉的玢小七沉沉的睡去,没有人与他共度春宵,至于李靖尧如何解决王公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若水吗?」依稀听见若水说话的声音,玢小七抚着头,他微微支起身子。「快救我啊……头疼的厉害。」
「有本事给我偷喝酒,就有本事忍耐!」若水拧了拧毛巾,她走到玢小七面前,叉着腰责备道:「瞒着冬盈姐就算了,竟然连我都瞒!你要是喝得烂醉,在哪里跌倒了怎么办?」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玢小七笑着,他知道自己这样会让若水更火大,可是他的确没有受伤,这是事实。
「还说呢!要不是李靖尧赶来,今天你痛的可不只头了。」若水毕竟还是个少女,她可不想露骨的提起性爱啊或者关于交欢的字眼,她嘟着嘴都囔着,手不忘用热毛巾替玢小七擦脸。「你昨晚到底喝多少啊?酒味浓烈,鼻子都要被你熏死了。」皱着眉保持动作,若水不喜欢一身酒气的玢小七。「毛巾你拿去自己擦擦身子,擦好后就回南厢房,我会在那里帮你准备好洗澡用的木桶,你不洗澡我就打死你。」三步当一步的想要赶紧离开充满酒气的地方,看来若水是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气味。
「记得帮我端碗解酒汤来,头真的疼死了!」朝着若水的身影喊道,玢小七抚着额。
「知道了知道了!」
听见若水充满活力的回应,玢小七似被逗笑了,他捡起地上的衣物,慢慢穿起。玢小七对于昨晚发生了什么其实没剩多少记忆,他只记得自己被王公子搂在怀里……然后呢?小黑……他似乎看到了小黑,可是他似乎又不是……
玢小七忖度着自己酒量是不是下降了很多,不然他怎么连幻觉与现实都分不出呢?慕容黑不可能会来见他的,这不是早该明白的事情吗?
等到玢小七回到南厢房,若水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理好,就连醒酒汤也放在一边,可是却不见人影。「这丫头,定是偷懒去了。」玢小七坐在木桶里泡着热水,手上端着解酒汤啜饮着。反正没有若水在耳边疲惫轰炸,他也乐得轻松。
热水泡了大概十分鐘,水开始逐渐失去原先的温度后,玢小七便起身,换上乾净的衣服。
梳妆台上放了几朵鲜花,大概是若水摘的,似乎是想藉此暗示玢小七,她喜欢香气,而不是酒臭味儿。
玢小七坐在铜镜前,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好生厌恶。就是这样的长相,自己才会有现在的命运,当初被卖到凤川阁,谈的条件是让他打杂直到老死,可是刘贺兰偏偏看中了他的皮相,以兄长的性命要胁,逼他走上了卖身的不归路。
说来讽刺,在他成为凤川阁最红的男妓后,他那没有用的兄长竟因为欠太多赌债而被债主活活打死。
连可以回去的家都没有了,刘贺兰也不想让玢小七这能赚钱的男妓离开凤川阁,久了,他便成了现在的堕落样。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慕容黑,想着定是能託付终生的良人,谁知道终究是错付了。越想越悲哀,玢小七的心情愈来愈苦闷。他想恨,却不知道该恨的是他自己还是卖掉他的兄长;他想怨,却不知道要怨自己的蠢还是慕容黑的心狠。
到头来,自己也不过是做了场太美的梦。
「功名富贵胜一切,在我眼中如粪土。男儿总贪美人香,可怜无人知晓名姝悲。」唱着不知名的曲子,玢小七拿起鲜花,一朵一朵的装饰到自己的头上。
花儿娇、花儿艷,花儿更显人憔悴。
「我送了你那么多首饰,你却只肯用花来妆饰自己,真使我伤心。」一身轻便,罗冬盈綰着长发来,她轻勾的嘴角满是一种自信美,在这个时候,她雌雄莫辨的脸庞明显多了种女人特有的媚态。
「……他说花香胜过胭脂、其美更是胜过任何首饰,纯白比所有的顏色都要来的好看。」纤纤细手整了整自己的鬓角,玢小七照着镜子,他对镜中照映出的,长得像女人的面貌感慨万千。
这张脸,真该在被卖掉之前,就毁了它。他寧可坐苦活做到死,也不愿──
「小七,慕容黑已经娶妻了,你忘了吗?」走过去牵起玢小七的手,罗冬盈和他相识多年,自是了解玢小七的性子,所以当她知道昨晚的玢小七喝得烂醉时,她并没有出声责备也没有气极败坏。
她知道玢小七想要大醉的原因。前些天,慕容黑从府里捎来了一封信,那信里头只有一句话──我已娶妻。
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一句话打碎了玢小七的心。
只有这样的一句话就想要把以前的爱恨情仇给忘记吗?王颇呢?王颇有把那一年之约告诉他吗?若慕容黑知道的话,最少,也该在信里写句「莫等」。
一句娶妻,是想要小七心死,还是要小七继续等待?
罗冬盈现在极度的讨厌慕容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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