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浮现一点念头,头痛立刻跟着袭来,沉重的噁心感在胃中翻搅,慕容殷抱住头,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如此重覆几次不停。
待想法渐渐褪去,脑袋徒留一片空白,他垮下肩膀,站起来,拖着异常不适的身体往书桌走去。
坐在桌前,他两眼发愣,茫然地望着打开的笔电,电源键尚未按下,漆黑的萤幕反射出一个邋遢至极,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
不用怀疑,所有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会倒退三步。
桌上乾净整齐的摆设映入眼底,慕容殷忽地瞪大眼,脑海中闪过一个以前不可能会有的想法。
是啊……大家都怕看到他,只有一个人绝对不会。
那人从见面第一次就没有流露出半丝恐惧,最多最多是好奇,给他更多的是他不知道为何的「帮助」。
鬼吓他,他保护他;笔电坏了,他带他去修;被店员吓到,他也出现;甚至房间乱七八糟,他也替他收拾了。
不过相处几天,他能做的远远不及对方帮忙的多。
而现在……
按下电源键,萤幕亮起,他的脸消失在光亮中,取而代之地是不太熟悉的开机画面,以及写了一半的稿子。
距离深夜还有点时间,蓝堤乐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看着word档上的字数不停往上攀,慕容殷的心情也越来越浮躁,几乎快要坐不住了。
写没几百字,就抬头看时鐘一眼,频繁到比他写一句按一次ctrl+s存档的次数还高了。
快十点了,从蓝堤乐把他推开算起,也过了四五小时,半点消息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他无法细细形容这如坐针毡的状态,只知道彷彿有无数隻虫子在心口处嚙咬,逼得他连专注在稿子上都不能。
蓝堤乐不会真的被疯狂粉丝怎么了吧?
再写一个多小时,稿子进度异常缓慢,他好不容易结束了一章,蓝堤乐还是没回来,连点声音都没听到。
如果没事不会打电话回来报个平安吗!?
忿忿地抓起手机,他打开通讯录,却对着空荡荡的页面发呆。里面一笔资料都没有,一如以往的空旷。
对喔……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连责编的电话都不用储存,反正对方对直接杀过来要稿,就更别提其他的了。
他怎么会认为自己有蓝堤乐的手机号码呢?
愣愣地瞧着萤幕,叹了口气,放下手机,他不经意望见墙上的时鐘时针和分针快要重叠了。
午夜将至,有东西要出来做乱了。
瞄了眼word上的剧情,慕容殷很小心地不要乱瞥,抱着开机中的笔电走出房间,直接站在蓝堤乐半掩的房门前,内心起了剧烈的挣扎。
主人不在的情况下他实在很不想进去,可是现在是不得已的情况,同是作者的蓝堤乐应该能体谅他……吧。
最后怕鬼怕编辑的心态占上风,他硬着头皮推开房门,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掀开笔电继续赶稿。
时鐘滴滴答答的声音不停,慕容殷揉揉酸涩的眼,望着萤幕上的字越来越模糊,在遁入黑暗前,脑中只剩一个从进门,到现在都尚未停过的想法。
他好想见蓝堤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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