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历453年,春末夏初,微风徐徐,阳光明媚,不似寒冬冷风凛冽,亦无炎炎夏日之燥热,不分男女老少,各自穿着舒适的春衣,笑语晏晏在街上漫步,孩童们欢声吵闹,客人与商家相互叫卖还价,街头巷尾喧闹不休;日远帝在位23年,京城一片盛世清明之景。
京城最大的酒楼燕禧酒馆东侧一间华美包厢内,衣衫不整的七男八女正在饮酒狂欢。
「世子爷,别再喝了,这已经是第八坛酒,再喝下去又要晚回府,今日王爷又要责骂您了。」
「蓝公子,别这么扫兴,爷正喝得欢呢,爷可是说了所有人不醉不归,蓝公子如今还清醒着,怎么能现在回去呢?」
说不到几句几人又开始饮酒调笑,觥筹交错间,包厢内不时传出淫声秽语。蓝公子本也是随口说说,美人在怀又有美酒相伴,谁会急着离开呢,只是王爷出门前吩咐过,因此对世子爷开口应付几句,就当交差了事罢了。
诺大的厢房内,穿着半敞衣衫,斜靠在主禢上的半大少年,右手搂着衣衫半裸的歌妓,一边不规矩地揉捏手中美人的乳房,左手还时不时往美人身下撩拨,引得美人一边喝酒一边不时发出娇喘呻吟。这位少年正是安王世子司空清,安王是当今圣上日远帝的弟弟,如今在京城当个不管事的间散王爷,平日也是街头巷尾地遛狗跑马,对世子爷採取半放任教育,并不要求他成大事,只求别惹祸,跟自己同样悠哉度日,就是安王心中最大的幸福了。
虽然当今圣上被誉为难得的明君,但能被称明君也只是对百姓们,对臣下们而言的明君,安王作为皇家子嗣,身处权力中心,对皇权之争的残酷再清楚不过,再清明的主君,也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位子,因此除了自己力求表现平庸不惹猜忌,也同样如此教育自己的世子。不论过往有多少的雄心壮志,如今的安王在日远帝登位后,什么也不敢多想,只一心想护住家人性命无忧。
世子爷司空清不理座下各人的劝阻调笑,嘴里就着右边站着的美少年之手又猛灌了一壶清酒。虽已喝了一天,连着前两天的饮宴,三天的酒喝下来,一般人几乎都会精神恍惚,轻度酒精中毒,少年的神色却异常清明,即使在酒席间同样喝酒作乐,行为放荡;同时也无任何人注意到,这位世子爷黑暗如夜的眼中,不仅无一丝醉意,也毫无半分欣喜愉悦,只是一语不发机械性地做着手边的动作,看着底下的人一个个渐渐酒醉颠狂。
重生至今已近半个月,安王世子司空清一直觉得这一切就是一场幻觉,他重生后本想不管不顾醉死梦中,然而重生以来,不知为何,不管喝再多的酒司空清却再也不会醉,每日睁开眼,只能痛苦而清醒地面对这虚假如梦的幻境,这使他愈是清醒,就愈怀疑这一切不过都是假的。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半个月来看着熟悉的过去愈发生动,彷彿模糊记忆中的人们活生生回到他身边,司空清的心中压抑不住地兴奋,期待自己是真的重获一次生命,却又害怕一切最终不过是自己的幻想,是天牢十五年的折磨让自己发疯產生了错觉。两股矛盾的强烈情绪几乎使他发疯,重生后每天酒不离手,做着自己印象中过去紈絝时所做的一切,只想确定自己是回到过去的幻境还是重新获得一次生命,然而这段时间大宴小会地喝下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醉去,前世的记忆不停在脑海中折磨着他,醉生梦死不可得,也无法从过去习惯的玩乐中获得任何快感。
看着眼前淫乱疯狂的酒肉同伴们,司空清暗如黑夜的眼中慕然闪过一丝坚定,假的又如何,真的又如何,既然无法醉去,那就清醒的过日子吧。怎么想也无法确定如今的人生是否为幻觉,或许过去二十年的生活才是虚假的梦也不一定。司空清如今确定的真实只有,心中这十五年的仇怨。既然这次的人生要伴随这份痛苦的记忆,至少现在重来一次这场梦要由自己掌握才行,是真是假皆无所谓,这次一定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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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天牢,坚不可摧,耸入云霄的高墙,隔绝了一切逃脱的希望,阴暗潮湿的石牢,混着铁沙製成的石砖,就连老鼠都鑽不出洞。天青历458年,司空清刚开始在天牢服刑时,日日担心害怕,皇帝登位,鸟尽弓藏,既然用莫须有的罪名抓他入狱,肯定很快会下旨赐死他,甚至抄家流放。虽然司空清一直不太重视家里的妻儿,但想到将连累他们,即使是紈絝,心中仍有愧疚。
直到有天,安王妃马如依陪着杰瑜帝司空玄到狱中,两人神态亲密地挽着手,司空玄满脸得意,仍然有着初登皇位的意气风发,也渐渐散发上位者惊人的威压气势。
马如依带着掩不住的满面春光,站在司空玄身旁,好一幅美人伴君侧,风流春情画。这样赤裸裸的来示威,你们何必穿着衣服,活脱脱两个衣冠禽兽。司空清不断腹诽着,但面上还是很孬地战战兢兢蹲在牢里,被关了几天的糨糊脑袋当时想着,既然皇帝跟自己妻子有首尾,或许可以此求情,请司空玄放自己一条生路。
马如依却当即将他可笑的妄想打碎,带着甜美如毒药的笑容亲口告诉他,他的儿子其实是司空玄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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