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吧,世子爷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尤莲实娇娇一笑,领着丫鬟们走出了外书房。
婉竹将这场夺泪而逃的戏码演到了碧桐院门前,直到被丫鬟们扶着进了正屋,她这才敛起泪意,询问唐嬷嬷如清是否还在安睡。
前一瞬她还是一副双眼红肿的可怜模样儿,下一瞬她又成了神智清明的和蔼主子,神色转换时比那川剧里的变脸还要再自然几分,不得不让容碧心生感叹。
婉竹意欲净面梳妆,绞了帕子细细地擦拭脸上的脂粉时,似笑非笑般与容碧打趣道:“也不知我得哭上几回才能让世子爷心软。”
话音一落,正屋外却响起了一道极为急促的脚步声,不用丫鬟们通传,婉竹便听出了脚步声的主人是何许人也,她立时拿帕子大力地揉弄着自己的眼帘,擦拭出了几分红晕后,哀哀戚戚的往罗汉榻上一坐。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齐衡玉便迫不及待地赶来了碧桐院。非但是婉竹心生喜悦,连伺候着的容碧和碧白等人也止不住脸上的喜色。
齐衡玉却站在门扉前迟迟不肯挪动步子,临到了此刻,他才觉出了两分近乡情怯的窘恼。
可一槛之隔的容碧生怕他打起了退堂鼓,便上前一步行了礼道:“世子爷可算是来了,姨娘都哭的和泪人一样了,这几日也是夜夜都睡不好,只念着世子爷您呢。”
也正是因容碧这番焦急中带着真切的话语,让齐衡玉提脚跨过了正屋的门槛,阔别七日,再度与婉竹共处一室。
婉竹的明眸还红肿得和烂桃儿一般,方才解下钗环时太过慌乱,还不甚勾毛了鬓边的碎发,整个人既是楚楚可怜又染着几分做错了事的委顿。
齐衡玉缓缓走到了罗汉榻身前,不等婉竹开口,便先说了一句:“你在哭什么?”
他心内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婉竹,可千言万语临到嘴边却只变成了这一句“你在哭什么”。
他问话的目的也并非是要谋求一个答案,就譬如他撂下一切赶来了碧桐院,再与婉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便软了心肠。
他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给的了他答案。
他可以既往不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能接受婉竹的虚情假意。
他想,只要婉竹说一句爱他,他可以把堆在心口的所有事都一笔勾销。
所以他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她身前,漆色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微不可寻的祈求。
明明是他身处高位,可在这场情爱的博弈里,他才是那个满盘皆输的人。
只可惜婉竹并没有第一时间领回他的意思,因齐衡玉这些日子的冷待,让婉竹愈发明白了宠爱的重要性。
她生怕说错一句话后会引来齐衡玉的不喜。
所以她必须要万般小心。
也正是婉竹在绞尽脑汁地措辞时,齐衡玉的心再度坠进了冰冷的寒窟中。
这一刻,他甚至想勾起唇来放肆一笑,又觉得这样笑起来实在太过苦涩。
就在齐衡玉心如死灰,不再去祈求不属于他的爱意时,婉竹终于从困恼中抽身而出,哀哀戚戚地对齐衡玉说:“爷怎么突然不来看妾身和如清了,是不是妾身哪里惹爷不高兴了?”
齐衡玉朝她望去,四目相对间,仍是他先败下阵来。
在竹苑时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婉竹不舍昼夜地为他缝制的针线活,每一回缠绵情动时的海誓山盟。
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杜丹萝逼着你,让你不得不使手段自保。甚至于还不得不求助月姨娘,这都不是你的错。”齐衡玉的话似是在对自己说,也似是在对着婉竹说。
“这些事我都不想再追究,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
齐衡玉粲然一笑,笑意显出几分说不清的苦涩来,他说:“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两年你对我的情和爱,究竟是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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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你要活的更好。
齐衡玉声染迫切地问。
影影绰绰的烛火下, 他透着光华万千的眸子里掠过了千万种攒动着的情绪,渐渐地又隐在了迷蒙的夜色里。
而婉竹也愣了一霎,好半晌才拢回了思绪, 朝着齐衡玉疑惑开口道:“爷为何会怀疑妾身的真心?”
她装出了一副不知晓一切的懵懂模样, 一如往日里那般纯澈真挚, 只是一眼便能让齐衡玉忘却心间所有的不虞。
他上前一步, 与婉竹紧贴到了伸手便能将她揽进怀里的距离,而后便叹息着对她说:“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寂寂深夜里, 齐衡玉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捧着自己的这一颗心, 把生杀大权、杀伐之力统统交给了婉竹。
婉竹也不负众望地朝着齐衡玉走近了一步,温热婀娜的身躯陷入宽阔冷硬的胸膛之中,便是以柔化刚,以一个拥抱化解了齐衡玉所有的疑虑和不安。
婉竹抱紧了齐衡玉, 埋在他的肩头轻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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