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顿了顿步子,他循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向了杜丹萝,却也只能望见一簇簇的黑暗。
齐衡玉不知是怎么才能按捺住心里即刻就要杀了杜丹萝的念头,而是稳步朝着她走过去,直到两人之间只留下一寸多的距离后,他才停下了步子。
“杜丹萝。”他冷笑一声,自上至下的睥睨着杜丹萝,不欲去问杜丹萝为何要下毒,也不想多费口舌地去探听她下毒的理由。
这场彻头彻尾都是错处的婚事早就该到头了。
“若你应下和离一事,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齐衡玉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飘入杜丹萝的耳畔,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杜丹萝的死像,就仿佛从没有把杜丹萝当成妻子看待过一般。
纵然杜丹萝早已瞧明白了齐衡玉的冷血无情,可亲耳听见他不留半点情面的处置,一颗心仍是震颤的厉害。
她勉力一笑,炯炯又冒着森然的眸子正紧盯着齐衡玉不放,只听她冷笑着说道:“你不敢让我死,也不敢休了我。比起女儿的命,你还是更在乎齐国公府的名声和你的官职。齐衡玉,你也只是个懦弱的小人罢了。”
两人赤诚相见,不惜以最怨毒的话来攻讦对方。
齐衡玉怀着深重的恨意,并不愿在此时与杜丹萝多费什么口舌,他偏着头望向了支摘窗的方向,凝结在一块儿的眉目终于得以舒展。
待听见了一声鸟鸣般的啼叫声后,他又转头望向了杜丹萝,告诉她:“那首《桃花吟》并非出自你之手,从一开始,你就骗了我。”
这话如一道惊雷炸的杜丹萝久久发愣,好半晌才把一颗心挪移回了肚子里,便听齐衡玉不疾不徐地说道:“你骗了我一回,我害了你家人,也算是两清了。”
“怎么可能两清?”杜丹萝再不能装出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不可自抑地从扶手椅里起了身,裹着恨意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齐衡玉,翻涌着怒意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纵然你宠妾灭妻,纵然你的心里没有了我这个正妻。可你怎么能害死我爹爹?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齐衡玉,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说罢,杜丹萝便从袖袋里拿出了早已备好的匕首,趁着齐衡玉没有防备之际,便朝着他心口一侧狠狠地刺了过去。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在暗无天日的黑夜里,杜丹萝对齐衡玉的满腔恨意已然成了仇恨的养料,再由哥哥嫂嫂的劝语一浇灌,恨意便倏地长成了参天大树。
作者有话说:
男主不是无脑哈,他做好了准备要烧死杜丹萝。
既能搪塞皇家,又能解决了她。两全其美。
写到一半停电了。
没办法了只能一更。
一更 婉竹再次怀孕。
这场无声的对峙持续到末尾, 却是以齐衡玉胸膛里不断滴下血珠作为了结。
锋芒毕露的刀刃不仅刺破了齐衡玉的皮肉,也在力的反噬下震疼了杜丹萝娇嫩素白的柔荑。
她迎面直视着齐衡玉,觑见他被刺了一刀后漆黑无比的瞳眸, 和不断滴落在她手背上的血滴, 终是忍不住颤颤巍巍地把匕首往前送了一厘, 与恨意交织的泪水夺眶而出。
“齐衡玉, 你该死。”
如果不是他,辽恩公府怎么会落到这等境地。如果不是他,爹爹一世英名又怎么会毁于一旦?
她阖该是身份尊贵,如珠似玉的清河县主, 绝不该与罪臣之女扯上什么联系。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一夕之间辽恩公府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她这个清河县主也只剩个装腔的空壳子。
鲜血如注般涌出,齐衡玉体悟着胸口处漫上来的刺痛之感,旋即便大力地推开了杜丹萝, 将那未伤及要害的匕首拔了出来。
他神色稳稳当当的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半点痛意一般。
杜丹萝重重地摔在了扶手椅里,一侧的头正巧装在了桌案的边角, 正是昏昏沉沉的时候,却见齐衡玉已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正屋。
她无声地落泪,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斥满了茫然的无措。
直至正屋的屋门被疾步离去的齐衡玉狠厉地阖上, 整个空荡荡的屋舍再度被无边的黑暗笼罩着。
杜丹萝愈发觉得脑袋昏胀无比, 神色滞愣的仿佛失去了生气。
她长年累月地与黑暗为伍, 此时似乎也能透着这黑黝黝的昏光瞧清楚屋子各处透着奢华富贵的陈设。
富贵逼人又冰冷的没有鲜活之气的陈设。
就和她一样, 早已融不入这偌大的齐国公府里。
她只是个连匕首都不会使的弱女子, 刺向齐衡玉的这一刀, 并不为了夺他性命, 也只是想割断这四年的所有情爱罢了。
此刻的杜丹萝连从扶手椅里起身的气力都没有, 她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寸寸地心口凌迟般的痛意。
不多时。
支摘窗的方向烁起了些光亮,而是再是一股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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