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婉竹的异常表现愈发让齐衡玉欣喜不已,一个女子只有在心悦一个男子时,才会在意旁的女子。
从前婉竹从不在意谁为他的继室,她似乎只在意自己和一双儿女的处境。
齐衡玉嘴角的笑意爬上了眉梢,整个人显得愈发游刃有余,说出口的话语里更是染上了几分雀跃的喜色。
“是祖母非要让我见一见她,我对那位庄小姐没有半点意思,也不会让她做我的继室。”
说着,齐衡玉的眸子便紧紧盯着婉竹不放,只道:“我这条命,就是为你和清儿、净儿生的,哪里有什么继室、续弦。”
婉竹不肯看他,也不想把他的话语当真,若是有一日齐衡玉临时变卦了,她该如何自处?
齐衡玉仿佛也瞧出了婉竹的顾虑,便将这些时日康平王的打算、高进的窥探以及永明帝的喜怒无常都告诉了她。
说罢,齐衡玉还不忘缚着婉竹的柔荑挪上自己心口的地方,让她能体悟着他真挚的热切。
“造反一事是覆灭九族的罪责,我如今把我的命交在你手上了,你想怎么惩治我就怎么惩治我,若是我对你有二心,你大可将此事宣扬出去。”
婉竹剜他一眼,眉目里仍有几分幽怨之意,可神色到底松泛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两章正文完结。
正文完结(上) 进宫。
这一回婉竹与如清如净归京, 李氏心里万般高兴,见天儿地去莲心院看望孙女孙儿,或是让唐嬷嬷抱着如清去惊涛院内玩耍。
齐衡玉仍是早出晚归, 精神头却比前些时日要振奋了许多。
在暗处窥视齐国公府的高进也发现了齐衡玉后院里的异常, 只是他尚且不至于心胸狭隘到在意一个妾室的地步。
不过在背地里嗤笑齐衡玉宠妾灭妻,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 竟是被个女人左右自己的心绪。
在接连监视了齐衡玉一个月之后,高进总算是抓到了他与康平王相聚的痕迹,这两人恣情饮酒,足足密谈了一夜, 康平王方在天明之时离开了莲心院。
而这时莲心院内的小少爷如净闹起了肚子疼, 齐衡玉也顾不上一片狼藉的书房,立时火急火燎地赶去了莲心院。
高进便趁着这等时候悄悄钻入了书房,蹑手蹑脚地查探了翘头案附近的书籍和典册,最后在书册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封密信。
他料想着齐衡玉是太过担心自己的儿子, 这才会忘了销毁这重要的密信。
高进心下顿时信了大半,忙把密信放进了袖袋里, 撇清了自己在翘头案附近留下的痕迹,慌忙撤离了书房。
此时此刻的金銮殿内。
永明帝与康平王对弈了好几个时辰,回回盘盘皆是永明帝占了上风, 康平王便无奈地慨叹道:“皇兄总是不肯放过臣弟, 都下了十来盘棋了, 每一回都是臣弟输。”
永明帝笑着让御前总管去御膳房传两碗安神的汤药来, 讳莫如深的眸子落在康平王身上, 暖意中透着些森然的凉意。
“前些时日让你来宫里陪朕下棋, 你总是寻了各式各样的理由推脱, 今日好不容易逮住了你, 可不许让你再阳奉阴违了。”
“阳奉阴违”四字一出,康平王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愈发七上八下,永明帝的传召虽在他的计划之中,可永明帝阴阳怪气的话语着实是十分怪异。
顶着永明帝炙热不已的目光,康平王只怔愣了一瞬,旋即便做出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自顾自地与永明帝下棋。
后来午膳前夕,东宫的太监们进金銮殿意欲向永明帝禀告些要紧的事务,可眼瞧着康平王也坐在紫金桌案后头,便讷讷地不敢多言。
永明帝大手一挥,只道:“康平王也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就是了。”
那太监才道:“殿下身子不适,晨起时便吐了好几回,可因蚕祀大典便在明日,殿下死撑着不肯去请太医……”
永明帝搁下了手里的棋子,眉宇霎时凝结在了一块儿,不等他发话时,康平王便已出声安慰了永明帝一番。
“去请太医来,若是太子实在身子不适,蚕祀大典便往后延上两日。”永明帝神色平稳地说道。
这等小插曲也浇灭了永明帝再与康平王对弈下去的念头,便挥退了康平王,让他闲时再入宫伴驾。
等康平王离去之后,永明帝批了一会儿奏折,也一反常态地没有过问太子的病情,而是在御前总管的陪伴下走到了金銮殿后头的内室里。
内室里摆着一架双龙戏珠的插屏,插屏后则是黄镶木的躺椅,躺椅前摆着青铜炉鼎,袅袅青烟攀腾而上。
御前总管扶着永明帝躺在了躺椅之上,一边替他捶腿,一边捏着嗓子道:“陛下想试探王爷,也不必与他下上一夜的棋,累到了您的龙体可划不来。”
永明帝阖上眸子,揉了揉自己发胀发酸的额角,轻笑一声道:“朕这弟弟也是千年的狐狸,若不演上一场戏中戏,怎么抓得住他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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