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九抽出了手,“险些忘了正事。”
萧浔拉着她坐下,“不着急,慢慢说。”
“思来想去,我觉得悬清师太那件事有些蹊跷。她似有备而来,像是早就知道剩下的那本名册会让你出丑,失信于江湖。”阿九低声道:“我还怀疑她的背后有人主使。”
那双凤目忽而变得幽深,“你也察觉到了,是吗?”
阿九点头,“是。”
“怎么会如此巧,独留下的恰好是那本风月传记。”她甚至都有些赞赏,“连时机、出场都拿捏的分毫不差,像是一出精心排练过的戏。”
但想不通的是,这两本名册的秘密只有她和萧浔知道,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利用这件事?
不,还是有人知道的,比如宁王府?
她在这边游思妄想,萧浔却安之若素,只安静地注视她,一言不发。
“不对……”阿九反应过来,惊道:“萧浔,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她的诘问脱口而出,“为什么故意让自己陷入那样的险境?”诡诈叵测的他,定有无数计策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依旧沉默,凤目有些泛红,殷殷看她。
“难道是为了……我?”阿九觉得不可思议,“莫非你早就发现我在台下?你在赌……赌我会不会为你站出来?”
“阿九,萧浔并非圣人,也会有私心。”他再次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由衷道:“这是我唯一一次私心作祟,想让你过来,只向我走过来。”低沉的声音有些喑哑,“可如今,我已经后悔了。”身边危机重重,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阿九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没有言明的是,或许这也是一个让她查寻真相的契机。
“不过你就这么确定我会站出来?”她嬉笑着推开他,“你若是赌输了,该怎么办?”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萧浔无奈叹息道:“能怎么办?以后我只好走向她了。”
“休想糊弄过去,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阿九洞若观火,“你可是萧浔,若真陷入困境,我不信你没有后手。”
“真没有,若实在没有办法……”萧浔笑道:“大不了,与你一样,杀一儆百。”
“你是不是也看了?”阿九有些生气,哼道:“不知道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他不会看册子里的内容。”
“没有骗你,本来真的不想看。”
“那为何改变主意?”她迟疑道:“难道又是因为我?”
萧浔沉默了。他永远都忘不掉,她看完名册后,悒悒不乐的神情,还有那个沉寂伶仃的背影。
她像一个谜,他想解开,他要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使违背初心,也在所不惜。
“那你知道我……”
“阿九,你相信我吗?”萧浔握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要管,一切交给我,好吗?”
阿九暗自沮丧,她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何谈别人。
知道骗不过他,阿九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平静道:“能不能同我讲一下晏家覆灭的经过,还有,”她摸出藏在胸口的那块玉石,“你的这个是怎样到我手中的?”
萧浔瞳眸颤动,面上略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考量,随即恢复如常,但心中仍不免自嘲,他何时也有了这不该有的畏惧与退缩,倒不如顺其自然。
只是惟有她,不想放手。
萧浔凝望着烛火,娓娓道来:“二十年前,师父因为要闭关,将天一无道心法交给了盛师姐,并把舍神剑给她防身。却不知为何,她后来去了她妹妹盛安所嫁入的晏家。”
阿九猛地抬头,竟然是真的吗?莫非真如悬清那老尼所说,是律长风纠缠盛宓,她不堪其扰,去晏家避难。律长风一怒之下,血洗晏家,掳走盛宓……那如今的雪饮教教主也许真的是她的女儿,是她和谁生的,律长风,或者是嬴己道?
萧浔读懂了她的心思,他摇了摇头,“师父鲜少提及他与师姐的事情,所以我不是很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师父是在乎她的,不然不会浑浑噩噩,悔恨度日,不会因为些许关于她的消息,去赴澹镜山之约。
尤其是当他也懂得了爱一个人的感觉,更能体会到,失去那个人时,是一种任什么都无法填补的空虚感,只能陷在无趣的岁月里,倾轧向前,日复一日。
所以现在的他才明白,师父将封禹剑交给自己,去赴上一条不归之路,恰恰是他追寻已久的解脱。
“我有些想不明白。”阿九紧皱眉头,面带疑惑,“律长风以前也是正派的世家公子,怎么可能突然狂性大发,屠人满门?”她摇手道:“我不是替他开脱,只是觉得蹊跷,心爱的女子已是他掌中之物,他再血洗晏家,岂不是将她越推越远?”
萧浔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赞许道:“直觉很对,说到了关键。”他语气一转,眸光锐利,道:“恐怕是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了得到盛师姐身上的舍神剑和天一无道心法,灭了晏家满门,之后嫁祸给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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