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袭来,一片淡粉色花瓣落入碧色湖水,泛起圈圈涟漪。
萧浔立在湖边,低声念道:“阿九……”
“嗯。”背后一声轻叹,“我在。”
萧浔转过了身,他的背后,水雾氤氲,草木葳蕤,显得朦胧深重。
任那背景多么浓墨重彩,似乎都夺不去这天地间的一抹玄色。
脉脉对望时,他似乎读懂了她的笑意,徐徐展开了双臂。
阿九冲进了那个怀抱,她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双手牢牢禁锢着他的腰肢。
她闷声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等你。”萧浔摸着她的发,看向湖水,“每一片花瓣落下,我便默念一句你的名字。”
阿九抬头看去,落花已铺满了湖面。她心中触动,似有千言万语涌来,想要向他诉说,却瞬间在齿间泯灭,只化为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未多言,俯身落吻,辗转缠绵间,若有似无的一个“嗯”字,消弥于他的唇间。
“萧浔。”阿九突然问他:“我有时候是不是特别乖张独断?”她有自知之明,她做事经常不择手段,不在乎他人感受。
“为何这样说?”
“你肯定能感觉到。”她举例道:“比如我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说分手就分手,说和好就和好,连个理由都不给你。”
萧浔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会变吗?”
阿九摇头,“不会。”
萧浔定定道:“可我就是钟情这样的你。”他握住她的双手,“而且我知道,阿九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想法与计量,也不会畏惧承担后果。”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你自己?”阿九感到有趣,“你不觉得我们有时候还挺像的?只不过你比我多了一层善意的伪装。”
“有吗?”萧浔局促地转身。
阿九探身,伸首去瞧他,“没有吗?”
萧浔侧首,与她视线交汇,无奈道:“你永远都可以收放自如,可我却不行,尤其是对你。”
他说,“我比不过你。”
薛怀殊自阿九走后,独自在亭中待了一天。
朔凛送药时,发现独幽竟断了一根弦。他甚是惊诧,公子向来珍视那个女人送的这张琴,为何会如此?
但能让冷漠无情的薛怀殊变得如此脆弱,就如同坚硬的冰山也开始出现裂缝,除了那个女人,他也想不到别的原因。如今他家公子这副病弱残躯,不就是拜她所赐?
“公子,回去喝药吧。”朔凛不小心碰到了他,触手便觉寒凉入骨。
薛怀殊回到房间,毫不犹豫,将那碗苦涩无比的药,一饮而尽。
朔凛盯着他,暗暗捏紧了手中托盘。
“有事?说吧。”
“公子,毓萃山素尘谷,三山之一,在武林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正派人士无不敬仰。而澹镜山,公认的魔道,雪饮教之主,更是正派一致的仇敌,您和她在一起,还如此不顾一切地帮她。如今江湖中已经有流言传出你是……”朔凛紧锁眉头,难以言明。
“是什么?”
“说……说你是她的入幕之宾。”
薄唇惨白,弯起弧度,薛怀殊笑看向朔凛,“难道不是吗?”
朔凛突然跪下,头抵在地上,压抑地唤了声,“谷主!”
薛怀殊初闻这声“谷主”,眼神黯淡了下来,他自然明白朔凛这句称呼的含义。
可是已经迟了,人心一入歧途,便如此执着,如此可畏,明知道是地狱业火,仍然像飞蛾一般,不顾一切。
薛怀殊无动于衷,道:“站起来。一切我自有分寸。”
他知道公子是个执着的人,此事可以从长计议,但这晏清河……想到此处,他开口问道:“公子,晏清河此人,她必有所图谋,是否要提醒萧盟主?”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萧浔不像你想得这般简单。况且……”她又怎会伤害萧浔呢?薛怀殊不欲多言,对朔凛道:“你先出去吧。”
朔凛告退后,薛怀殊盯着某个角落,沉眉冷道:“出来,我不想亲自动手。”
“唉,别……”毒娘子连忙摆手,叫嚣着窜出来。“这薛公子的高招,我可是早就领教过的。若不是当年有您的襄助,恐怕逍遥谷不会那么快就被教主收入囊中。”她不敢放肆,开始阿谀奉承,恭敬道:“想我毒娘子以毒术闻名江湖,可是到了您面前,那就小巫见大巫了。”
毒娘子向来读不懂这薛怀殊,他为人冷漠,只对教主执着,却无欲无求的,这不是等着为他人做嫁衣吗?
她看向男子腕间的伤痕,心道:确实,这人是真不怕自己死了,给别的男人腾位置。
“听说我家教主因修习溟洛神功,行了歧路,便添了这毛病。你研究出血炎寒克之法,服用烈性药物,用自己的血作药引,以毒攻毒,为她缓解病症。固然有效,却不是长久之计。”似是不忍,她叹息道:“虽然你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