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比任何人都想要原谅义征,但却不知道发生过的悲剧怎样才能从脑海中抹去。走之前还一直那么健康活泼的殊亚,嫁给了那个年龄可以当她父亲的老国王,仅仅第三年就病死在遥远的他乡,甚至来不及听到隆非从战场上传来的第一次捷报。而隔了两个月才知晓她死讯的隆非,就像是灵魂被掐灭了最后一丝残火,他深刻品尝到了所有期盼燃烧殆尽的灰烬,那是和爱人在茫茫的空间与时间中错过,最终失散在生死两端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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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义续的办公室冲出来,隆非正好撞上了站在走廊上的少年。
他愣在原地,看着同样六神无主的俊流,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觉得用不着确认了,毫无疑问,对方已经一字不差地听见了他们争论的所有内容。
“你们聊完了?我可以进去吗?”俊流垂下眼帘,缓缓地开启紧闭的嘴唇,平静的语调仍然保有最大限度的从容。见隆非迟迟不让路,他抬头看了一眼他,很少见的,在少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下,这个男人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完蛋了。隆非下意识地想着,只好往旁边挪了一步,由着俊流熟视无睹地与他擦身而过,推开门进去了。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前的义续,有些佩服这个男人所设下的小小圈套,毕竟已经非常了解对方,义续当然明白什么样的话题能够致使他失去冷静。
打量着他面庞紧绷的侄子,一向以通情理着称的校长并不急于立刻刺激他,只是尽量平常地问,“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
“您突然叫我来就是要问这个吗?”俊流的情绪有点微妙的波动,他显然明白自己能够听见这次的争吵不是什么巧合。
“回答我的问题。”义续交握起双手直视他,给了这个犯了大错还不打算服软的孩子些许压力。
虽然憋着一口气,俊流却不想挑起无意义的争辩的苗头,一五一十地说,“最近小洛生病,我去照看了他几天。”
“小洛……?”义续自语着,同时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名字,直到终于想起了那个少年的模样,“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要好的?我听说过,他有些不适应训练,前几天已经叫校医留意了,你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缺勤次数太多的话战术军官有权力让你留级,懂吗?”
看着依旧心不在焉的少年,义续忍无可忍地拍了拍桌子,“听见了就回答,你的规矩哪儿去了?”
“我知道了,长官。”俊流有些勉强地答道,他深吸了口气,觉得房间里闷得慌。
“你和隆非之间的事,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义续停了一会后接着问,语调虽严厉,但气氛比之前那场已经缓和多了。
“没有。”俊流眼睛都没眨,平静地回答,脑海里仍然徘徊着隆非刚才的样子,“事实就那么简单,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但是以上级的身份问你,而且是以你叔叔的身份,”义续显然对他的消极态度很不满,“你父亲拜托我管教你,所以这是我份内的责任。况且,你也不是头一年入伍,应该早就有身为军人的自觉,学校校规第六条里面怎么写的?背给我听,大声点儿。”
俊流犹豫了片刻,不情愿地开口,“……职业军人之间的职业关系和单位的团结一致,是建立在营区环境内的相互信任、互相尊重基础上的。营区环境内的性活动会腐蚀互相信任和互相尊重,分散有关单位准备完成使命的注意力,因此是不正当的,违反职业道德的,也是不容许的。”
流利地背诵完毕这每学期都必须复习的条例后,处在叛逆期的少年不说话了,他显然明白这一次触犯的禁令,根本不是逃一次课能比的。俊流的人生阅历只是初步阶段,军校的校规树立起了他绝大部分的行为准则,因此还做不到完全卸下负罪感。
“这件事情若真的传出去,影响不知道有多恶劣,所以我不会声张,如果你能及时纠正自己的行为,我也不会告诉你父亲,毕竟你是受害者……”
“并没有,”没等他说完,俊流便忍不住出声了,“我是自愿的。”
“上官俊流。”义续站了起来,拉长了脸对这个毫无自觉的少年说,“你还未成年,不能为自己的某些行为负责,这就是我唯一对你仁慈的原因。隆非他比你大二十多岁,你不会不明白他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吧?他必须承担全部责任。你刚才也听到了,他承认他是在迁怒于你。”
“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和我在一起的,错误既然已经造成了,这不影响您对结果的评判。”俊流的内心感到一阵沉重,忍不住提高了音调,“但是,您站在过去那件事的立场上来责问他,不觉得有点心虚吗?”
义续顿时语塞。这个少年的敏锐有时候让人很伤脑筋,他曾经以为能按照普通孩子的思维方式来约束他朝理想的方向发展,可结果是俊流在很多情况下都保持住了自我,并早早地拥有了独立的判断能力。
“与其说我是受害者,我倒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其实,不如说遇到我的他比较倒霉,受了无法复原的伤,还被赶出军队。这个人原本跟我们没关系,却把爱人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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