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过手指的触觉,冷气在肺部的回转,空气阻力从胸口滑向腹部,再顺着双腿溜走,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子弹穿破1外壳时的痛楚。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小洛。”彦凉在极短暂的间歇中笑起来,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无法再掉以轻心,“和上次交手完全判若两人,照这样的速度,若放你活着回去,难保不成为今后的心腹大患。”
“看来俊流的眼光没错,以前我总怀疑他品位是不是有问题,和隆非那蹩脚货的烂帐还没算清楚,又和一个偏僻地方来的穷小子交好,……等等,我不应该把你和隆非那家伙相提并论,我的好学生,你上过他吗?别说你们在后山约会那么多次,连嘴都没亲过?”
“够了,”齐洛对他口无遮拦的言辞忍无可忍,“是我看错你了!竟然把自己的私欲强加给俊流,身为他的亲兄弟,却和侵略军狼狈为奸,逼迫他走他不愿意走的路!”
“不愿意走的路?你错了,齐洛。贺泽和上官家才是逼迫他的罪魁祸首,国家和家族附加在他身上的职责顽固得像镣铐一样,最终会毁掉他。你大概没有听说过上官殊亚的事吧?”他停了一下,听不到回答便接着又说,“没听过就算了。我了解俊流是哪种人,他不是会像他父亲一样公私分明的货色,肩上的职责在他感情用事的性格下只会将他逼进绝路,他应该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与那条可以预见的不归路相比,背弃国家的痛苦只是短暂的,何况是国家背弃他在先!他只需要顺应,这才是最轻松不过的路。”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无论他会走上哪条路,俊流应该按照自己期望的那样来生活,这才是对他好的唯一方式!你无权为他的未来做任何决定!”
“呵呵,好吧,是我太愚蠢了,竟然因为你有了可以和我匹敌的潜力,就以为你也可以理解我的想法,还为此浪费口舌。”
话音刚落,zero所做出的主动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上来,闪光与黑暗的极端反差刺激得瞳孔收缩。为占据攻击的有利位置,两架白色的米迦勒在空中做出各种复杂的机动,时而如离心之石般远离,在天空中各自划上相对的半圆,若蓄势而聚,便陡然如飞鸟惊腾。
还不够,还要更快,更天衣无缝的配合!齐洛暗暗咬紧牙关,隐约察觉到了他与1的融合已经到达了现阶段的极限,但只是这样的程度,胜不了彦凉。
“这么说,你们还没有过肌肤之亲,太可惜了,我可以在送你上西天前告诉你,他的味道真是美妙至极。”
攻击忽然伴随着这句话的出口而停止了,当齐洛发觉四周已经是诡异的平静,天空中再也寻不到zero的影子时,他背上一阵发冷,又来了,明明几秒钟前还缠斗在一起,正常工作的雷达却显示着方圆几里空空如也的天空,就算加装了最先进的电子干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身依然超出了想象。
耳边兀地空旷下来后,齐洛便察觉到自己厚重的喘息,1所施加的精神疲劳潮水般涌来,已经连续高强度地集中注意力超过40分钟了,再下去恐怕情况不妙。正当他打算提升高度潜入云层的时候,耳旁的雷达警报惊鸣起来,zero的机头赫然出现在正对驾驶舱左侧的位置,刹那间,他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
子弹像嗜食腐物的尸鸦嗅到腥味般,密密麻麻的倾巢而出,一股脑地贯穿玻璃进入舱内,又从另一边的舷窗破穿出去,血液飞溅到挂满仪表的显示屏上,1的整个驾驶舱在顷刻之间被弹火的急流生生贯穿,驾驶位左右两侧的玻璃几乎被射成蜂窝。
“司令……1的同步率在急剧下降,不是正常波动,机师恐怕受了重伤!”
歧云基地的指挥中心内,映射在大屏幕上的数字成直线跌落,陆威扬一把抓起操作台上的耳麦,急切地喊着,“齐洛,齐洛!我再命令你一次,立刻掉头回来!针叶会在途中接应你,急救组正乘坐直升机往那边去,现在还来得及!算我拜托你,不要再逞强了!”
“教……,陆……教官。”
传来的回答在电波剧烈的杂音中沉浮,几度空白,断断续续的声音被紊乱的哽咽和呼吸模糊,只能依稀辨别那艰难吐露的最后字句。
“承蒙……你的……”
“……行……我已经……不行了,对不起……请替我……对姐姐……”
侧颈伤口冒出的血液,随着越来越迟钝的心跳呈节奏地喷射,他用左手死死地按住脖子,能清晰感受到血液汩汩流过掌心的暖意,右手还抓着操纵杆,拼命稳定失去主心骨的机身,眼睛因为迅速的失血而一片昏暗,耳鸣,身体冷得颤抖,眼帘沉重得就要崩塌。呼气时身体被抽干,吸气就快没有力气撑起双肺,即将漂浮而去的魂魄留下的空缺,足够被弥留的恐惧塞满。
zero狂妄的身影从高空的云层俯冲而下,如同盯紧浮于水面的垂死大鱼,舰鹰收拢翅膀积聚全力地最后猛扑,至上而下旋转的气流强力得将云层吸附。
“弱小的蝼蚁!”彦凉放声大笑,眼中伤痕班驳的1已经在瞄准器下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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