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姜水临称之为废物的十名御医们,二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五人企图逃回盛京被抓后关押在县府牢房里,一人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称病不出,所以打扫医馆只来了剩馀的两人。
听了王寻凡的报告,姜水临胸口一股无名火不断蔓延开来,他一把折断手中的木扫帚,双拳紧握颤抖,「人命关天,身为国家医者竟是如此作为,真令人寒心。」
刘璋看了姜水临那气愤的模样,心中有些惆悵,盛京虽派来的只是礼部尚书,不过却也是难得的良官,他抬头望着湛蓝无云的苍穹,无限唏嘘。
相比姜水临的愤怒,王寻凡彷彿已经见怪不怪,他走过去捡起被姜水临折成两段的扫帚,好看的剑眉向上一挑,面无表情说道:「大人,扫帚不足,还请您继续使用。」
姜水临容顏一僵,瞪着王寻凡,而王寻凡则无所畏惧的回视,两个人的对视目光太过激烈,医馆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来帮忙扫除的两名御医眼观鼻心,用布巾掩上口鼻,开始清理脏乱的环境。
刘璋用袖子擦擦额上滴下的汗水,小声问:「要不大人和下官换吧?」他将自己的扫帚递过去。
「不用!」姜水临咬牙接过王寻凡手中那两截断扫帚,「难不倒本官。」
王寻凡忍着笑意,也不再管姜水临洩愤的碎碎念,看着所有人都开始动手扫除,他抬起步伐往后院走去,一踏入后院,便见余尚恆蹲坐在廊角低头捣鼓着药材,脚边散落一地分不清是甚么名子的药草。
「余大夫。」王寻凡走靠近便闻到浓浓的药味。
听到他的声音,余尚恆猛然抬起头,阳光正巧在王寻凡的身后,照耀着眼前的人朦胧斑驳,却又散发着一股既熟悉又高贵的气息。
「唉!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方才竟以为你是荣安王。」余尚恆笑了笑,一滴汗从他鼻尖滑落在斑白的鬍蠑上。
王寻凡脚步一顿,思绪已经在脑中千思百转,看着余尚恆的脸,努力搜索着自己过去是否有跟他相识的记忆,唯恐是认识自己的故人。
「余大夫说笑了,荣安王死了有七年之久了。」王寻凡淡漠的说。
「说的也是,上天总是忌妒英才的阿……」余尚恆感叹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余大夫难道认识荣安王?荣安王一党可说是全部被诛杀殆尽了。」王寻凡学着他蹲坐在廊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余尚恆混浊的双眼有了一丝感念,像是想起了那遥远的回忆,眼角的尾纹更加深刻许多,「唔……说不上认识,就远远的见过一次而已。」他瞅了王寻凡一眼,带着深意不明的笑容,「你倒是给老夫感觉熟悉。」
「这瘟疫,我瞧着倒像是鼠疫,余大夫怎么看?」显然是要转移话题,王寻凡不愿在这个问题继续深究,转而问起瘟疫之事。
余尚恆眼底闪过异光,顺着王寻凡的话题言道:「你小子都能察觉是鼠疫,老夫又怎能不知道是鼠疫。」他看着自己正在捣鼓的药草,微微叹了口气,「虽知是鼠疫,只是却配不出药,真是愁死老夫了。」
王寻凡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倒不如先不急着配药,我瞧着街上全堆积着尸体,鼠疫染源便是老鼠,我想可以先从这里着手。」说完,却迟迟等不到身旁的余尚恆回应,王寻凡转过头触及上余尚恆目光灼灼几乎要看穿他灵魂深处的双眼,他心跳驀然的漏了半拍。
「你这人在礼部尚书身边当小廝实在演得太不像。」余尚恆无声的笑笑,「方才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是老夫太急躁了。」他放下手边的工作站起身伸懒腰。
王寻凡像是没有听到余尚恆那一句似问非问的话,跟着站起身,声音不起波澜,「若是能说动县民一起动作,就能加快解决瘟疫。」
只是说的简单,要说动县民可不容易。
王寻凡脸上蒙着布巾跟着余尚恆走到街上,街上除了堆积的尸体还有凌乱一地的垃圾与到处逃窜的肥硕老鼠外,所有县民都紧闭着家门不肯踏出一步。
余尚恆并不着急,有如散步一般摇摇晃晃,手指着前方摇摇欲坠的招牌说道:「瞧那家酒楼,之前可是宾客络绎不绝,瘟疫爆发之初酒楼老闆率先逃出城……结果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不等王寻凡回覆,他又带着冷意笑续说:「听说还没到下一个落脚处,途中发病而亡了。」
街上没有半点人烟,两旁屋宅有的紧闭门窗,有的许是久无人居住残破不堪。恶臭与尘烟弥漫了整条路,显得孤寂。
「可有集中焚烧尸体的地方?」王寻凡观望着周围,严肃的问。
余尚恆想了想,「郊外三里处有一处空地。」
才一说完,一个小身影忽然飞奔而出,撞进王寻凡怀里,王寻凡下意识地接住,紧接着就听见一妇人气极惊怒的声音,「槐儿!」
撞进王寻凡怀里的是一个年约九岁的男娃,他抬起头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身形瘦弱双颊有不自然的红晕,「大哥哥是来救我们的吗?」
那赶来的妇人赶紧抱住槐儿,紧惕地看着王寻凡与余尚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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